姜敏气道:“你说的什么话?人活着还能不吃饭?你这么说,倒像是咱家吃不起,儿子不给你吃饭一样。”
大夫也说老婆子这样不对,量血压、听了胸腔,又问了问情况,根本没大毛病,或者说还是之前的老毛病,没恶化也没什么的。
纯粹心病,要么就是装的。可大夫也不能说她装病,只能说老毛病之类的车轱辘话。
梁老婆子还拉着大夫的袖子:“大夫,我喘不动气,我心口窝疼,压着块大石头,你好好给我看看。”好说歹说,开了药,才算拉倒。
“你咋没把小军小萌带回来?”梁老婆子看端着面条进来的姜敏,“我想孩子,从小都是我带着,离了我跟前一会儿就想。”
姜敏:“他们和小姨玩儿呢,好得很。”
梁老婆子:“小姨……和小舅咋不来吃饭?”
自己病了,亲戚过来,都不会问候问候吗自己病得这么厉害,根本离不开人,想让儿媳妇儿去上大学,没门!
除非我死了!
姜敏让她吃饭,“娘,你真病了?”
梁老婆子坐起来要吃面的,这会儿又哎呀一声歪倒了,“哎……疼啊……”
姜敏把碗放下,“你吃吧,别把火炉浇灭了,会冻死的。”
梁老婆子:“我晕倒了,不知道,没添煤……”
姜敏不想和她说什么,那炉子是怎么灭的,傻子才看不出来好吧。
“晚上我住在团部,小萌和小军跟着我。”以前其实也有这样的情况,她带着孩子出去,老婆子就非得找借口把孩子留下不许她带。
以前她觉得也没什么,梁老婆子虽然对她一般,但是对孩子还是亲的。现在想着她给孩子说那些乱七八糟,姜敏不肯跟她妥协,别想演演戏就把小军和小萌送回来,还一天都不撒手?
梁老婆子见儿媳妇突然硬气,知道是娘家人来撑腰开始跟自己叫板,她再装没用就起来吃面条,“那你去吧,晚上让小梁早点回来。明天让亲戚来吃饭啊,杀只小母鸡炖蘑菇,去年我上山采的榛蘑晒了好多呢。”
姜敏:“行。”
她就和大夫又回场部。
姜琳正领着小萌和小军在外面做游戏,用滑石在水泥地上画画。她画了一个大公鸡一样的地图,得益于这一年的建筑美学,她手绘功底有了进步,画得像模像样的。
“这个大公鸡,就是咱们的地图,你们在这里,大宝小宝这里。”姜琳在位置上标出来。
这片农场已经在公鸡头的顶部,距离边境很近。
小萌看得眼睛都瞪起来,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她又指了指下面,以及东西两边的位置。
姜琳一一告诉她,又道:“除了我们的大公鸡,还有北边的苏联,这里的印度、朝鲜……”姜琳说了几个邻国的名字。
小萌就唱起来,“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我们老师教过,说去帮朝鲜打美国鬼子。”
小军因为捣乱欺负小萌,这会儿又被姜琳罚站呢,疼他的奶奶爸爸不在,妈妈也不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撒泼哭闹样样失效,只得乖乖罚站。说到打仗就忍不住要哔哔开枪,被姜琳瞪了一眼要求噤声,他就瘪着嘴老老实实站着。
这会儿见姜敏回来,他立刻就喊。
姜敏却不理他,只对姜琳道:“没事。”这就是承认老婆子装病了。
姜琳笑道:“以后不用管她,这样作的老太太,搞不好就狼来了。”
小军急得很,“我知道狼来了。”
姜琳这才给他解除惩罚,让他过来一起玩儿,“还耍赖不?”
小军摇头。
“打滚不?”
小军摇头,
“欺负姐姐不?”
小军低着头,翻眼瞅瞅小萌,摇头。
“好啦,我教你们画画。大学教的东西可多呢,还有专门学美术的美术生,画什么像什么,一模一样。你们想不想知道 ?”
“想想想,我要画!”小军激动地举手。
姜敏得空也教他们,可她不在家老太太就嫌这些东西没用,领着孩子干她认为有用的事儿。
晚上五点多姜敏焖上米饭,等男人们打猎回来。
六点半左右,吉普车回来,同去的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团部团长等人。姜兴磊背着一把步枪冲进屋里,兴奋地比划道:“姐,我姐夫好厉害,砰一枪把一头独狼给爆了头。要不是我姐夫枪法好,小高就被狼给咬了脖子!”
那边岭子里有狼群,有那些落单的孤狼找不到吃的,还会从岭子里出来袭击附近的村庄,一般都是偷羊吃,当然也会袭击人。这里人都知道,孤狼见了就打死,只扒皮不要肉的。
姜兴磊说得激动,就把手枪架起来学程如山的姿势,可惜学不好,不伦不类的。
姜琳:“你那枪别走火了,收起来。”
姜兴磊肩膀垮了,“没子弹,怕啥呢。”不管程如山还是梁铁峰都不让他玩上膛的,他也就拿空枪过过手瘾嘴瘾罢了。
程如山和梁铁峰回来,他们打了两只狍子,还有几只野兔和野鸡,都拿到厨房去处理,自己家留一些,剩下挂在厨房里明天给食堂加餐。
程如山把狼皮卷着丢在墙角,对姜琳道:“处理一下给你当褥子。狼皮褥子睡在雪地里都不怕。”
梁铁峰道:“一会儿我找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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