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阳心口绞痛,指尖顿时颤抖起来。
陈燕蓉继续笑,“三哥,你说如果这样密密麻麻地布下来,一个人的身体有多少地方?到时候血肉……怎么,三哥也会怕?燕蓉还以为三哥虽然是读书人,可却是坐怀不乱,临危不惧呢。”
她举手勾着他的颈,深情地看着他,纤细地手指在花隔几处按了按,那沉重的花隔便发出扎扎的声音。
屋内火笼里发出白霜炭轻轻爆裂的声音,“噼啪,噼啪”,谢重阳感觉耳朵盲了一样,只能听见自己脑袋两侧血液汩汩地流,她坐在那里,浑身僵直,身体被几根木棍支撑着。
她脸上一片愠怒,却没有惊惧,对上他的眼,她恼怒更盛,狠狠地剜着陈燕蓉。
陈燕蓉偎在谢重阳怀里,娇笑道:“三哥,我对嫂子好吧。如果没有那几根棍子,她一乱动,那可就见阎王去咯。”
她咯咯地一阵笑,似是娇弱不胜力一般,伏在他怀里。
谢重阳深深地盯着喜妹,却怎么都看不到她周围有什么丝,炉火啪地一爆,火光顿起,便在她颈下果真看到一丝光华飞泻。
他顿时如被人搅住了心脏般透不过气,喉头火辣辣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只知道会有危险,但是陈燕蓉向来一副娇弱的样子,不曾施展什么手段,虽然他听说过很多关于暗暗调查她的或者想杀她的或者跟她合作的男人,不计其数地消失在她的手下。他竟然一直没有当真的,竟然……
他宁愿坐在那里的是他自己。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陈小姐,冀州矿难,玉州大火,厥州瘟疫,泰州大水……你从中贪墨多少银子,害死了多少条命,你还算得清吗?”
陈燕蓉娇羞一笑,“三哥,你说这些做什么,吓着嫂子。我的手干干净净,没有杀过一个人。”她环住他的腰,仰头小鸟依人般深情地望着他,“三哥,你把那些东西给我,燕蓉不计较名分,此后跟着三哥和嫂子,给你们做牛做马,伺候你们可好?”
谢重阳看向喜妹,她的眸子里愤怒在燃烧,他不怀疑,如果他敢说好,她会什么都不管地冲起来。
他叹了口气,“不好,我妻子不会答应的。”
陈燕蓉撒娇般在他胸口扭动着,“我要三哥说自己的想法嘛。”
谢重阳浅浅一笑,“如果我不死,想让你坐在那里。”
陈燕蓉一愣,随即娇笑起来,浑身乱颤,“三哥,三哥真是诚实得可爱,所以,我才爱你。连哄女孩子开心都不肯。哎,真是个狠心的男人。”
谢重阳仰头看了看屋顶,陈燕蓉的房间跟南方反而比较像,房梁露在外面,层层叠叠,没有承尘。
“这屋顶好高,我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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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燕蓉下意识地仰头去看,谢重阳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拖着她往后一退。
电光石火间,杀机四起,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叮叮声,随即噗噗数声刀刃入肉的声音,传来几声闷哼。
喜妹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周身一片剑光霍霍,有人将她往下一按,又在她腰上轻轻踢了一脚,她便骨碌碌滚出了那片所谓的什么丝网。
她手脚被缚住,嘴巴里又麻又苦,舌头动都动不了,急得只能用力挣扎。
谢重阳忙推开陈燕蓉跑过去把喜妹抱起来,解她手上的绳子,喜妹怒视着他。他飞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娘子,有气回家发。”
墙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弄塌,窗外刀光剑影,一条黑影风一样翻飞。
喜妹看到头晕目眩,药性还没散尽,身上的力气还没有全部恢复,只等倒在谢重阳怀里。
“谢重阳,你,你好卑鄙!”陈燕蓉狠毒地看着他。
谢重阳帮喜妹解开手脚的绳子,轻轻地按摩着她被勒得泛白的手脚,看她没了危险,突然有了开玩笑的兴致,“陈小姐,众目睽睽之下,哪个男人也没那胆子。”
屋子里隐藏着她的杀手,还有柳大人派来保护他的。他不会功夫,一直感觉不到,还以为他们说着玩儿的。
他专心地帮喜妹揉手,喜妹嘟着嘴,又不能说话,气得脸色通红。他只好亲她,安慰她,“我保证,回家什么都老老实实地交代。”
陈燕蓉尖叫了一声,朝喜妹扑过来,谢重阳下意识地侧身一挡,便感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自己左肋。
喜妹一时愤怒焦急交加,突然之间力气恢复,她扬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扇在陈燕蓉脸上,将她打得转了一下“扑通”跌在地上。
一只手也掉在地上。
“啊!”喜妹吓得愣住,她虽然剁过无数猪蹄,自己力气也大,可没想过一巴掌能把人家的手给扇下来。
谢重阳忙挡住她,忍着疼道:“不是你,别怕。”
喜妹这才回过神来,忙要看他的伤势,脑子里一阵抽痛,一下子又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真正的结局在下面,汗,乃们鄙视我吧。我自己也没算计好字数,总是干囧事。嘿嘿。
最终结局
等她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辰,屋子里灯光柔和,火炉熊熊,温暖如春。
睁开眼对上一张清俊雅致的脸,温柔而淡然,她开口就要叫,定了定眼,才发现不是谢重阳。他比谢重阳大一点,温润的眸子里是历经风霜洗礼才有的清透与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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