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稚浑身发软趴在课桌上,脑子昏昏沉沉的,他想爬起来朝外面走,可怎么也起不来。
由于上次的临时标记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在真正发热期时面对闻镜种种难堪汹涌了上来,抗拒着周围出现的任何动静。
那种甜蜜浅薄的味道里,渐渐掺杂了苦涩,微微泛着臭味。
闻镜在裴宿的行李箱里翻出抑制剂准备给棠稚打一针,就嗅到那股变异般的臭鸡蛋味道,她没来得及探究味道来源,站起身走过去拉过棠稚右手,那种臭鸡蛋味道越来越重,她将他袖子推了上去。
棠稚浑身颤抖了下,恐惧感让他下意识抽回手,挣扎着将闻镜推开。
这一推,他“哐当”一下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浑身像被摔碎了般难受,眼角泛泪,呜咽了一声:
“不要”
闻镜嗅到空气中的味道也隐隐发觉不对劲,蹲下身将棠稚强制性横抱起来放在椅子上,接着将四周窗户关闭,播了电话让凯瑟琳过来。
医生,应该能更好处理现在的状况。
几分钟后,凯瑟琳和裴宿敲门。
开门的瞬间,那股臭鸡蛋味道弥漫出来,熏得跟在凯瑟琳身后的倪欢捂着胸口单手撑着墙呕吐了起来,差点没晕过去。
“怎么了?”裴宿嗅到味道有种不好的预感。
凯瑟琳越过闻镜就见病怏怏蜷缩在椅子上的棠稚,进来后在棠稚旁边坐下,微微蹙眉用仪器检查了下棠稚的腺体,脸色有些不太好瞥了眼闻镜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发热期,我准备给他注射抑制剂,然后他就突然就这样了。”闻镜一头雾水,心里有些担心问:“他到底怎么了?”
“标记应激症。”凯瑟琳检查了下她递过来的抑制剂,望着意识迷糊双眼禁闭的棠稚,对裴宿道:“帮我摁着他,别让他乱动,你尝试用你Omega的信息素稍微安抚一下他,我们先帮他把抑制剂打了。”
裴宿点头,释放了些信息素后坐在棠稚旁边将人从后面抱住。
棠稚嗅到浅淡的薄荷味,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倒也没退攘,似乎是抵达了安全区域后松懈了些。
凯瑟琳拉过他手臂,开始注射抑制剂,目光有些凝重落在棠稚发白的薄唇上。
过了几分钟,空气中的臭鸡蛋味道逐渐散去,棠稚迷糊着睁开眼睛见三个人担忧望着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变了味道,脑子嗡嗡嗡直响,震惊难堪下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身来捂着唇朝外面跑去。
裴宿眼疾手快将人重新拉回,摁在了椅子上,望了眼凯瑟琳道:“怎么回事?”
“他发热期,不愿意让任何人标记,信息素味道会变得刺鼻,没有Alpha愿意靠近他。”凯瑟琳眉色淡淡,伸手欲解开棠稚的纽扣检查腺体,却被棠稚扣住了手紧张瞪着,她淡淡道:“我是医生,给你检查下腺体。”
棠稚咬着唇眼睛红红的,“我”
“棠棠,你乖乖接受检查。”闻镜肃容道,“我先出去了。”
她作为Alpha留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说完就出去了,顺便还把门给关了。
棠稚松手,浑身颤了颤解开了一颗纽扣,垂眼望着白晃晃的地面慢吞吞露出脖颈后的腺体,不过好在有裴宿在场他不至于太尴尬。
凯瑟琳剥开衬衫露出那片肌肤,她伸手微微探了下,发觉温度比平时烫了不少。
棠稚闷哼了声,觉得被触碰的地方冰冰凉凉,又像是被无数针刺刺过,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凯瑟琳没继续探查,收回手从药箱里轻车熟路翻找出一瓶蓝色的液体药瓶,递给棠稚道:“喝了。”
棠稚不疑有他,接过药瓶抿了口,苦得眼泪又要往下掉,不想再喝。
“喝了。”凯瑟琳收拾药箱,声音浅淡,但有种不容变薄的强势。
棠稚皱着鼻子,仰头一口给喝了,忙拿了一瓶矿泉水灌了好几口,又将纽扣给扣好,苍白着脸道:“我、我好了。”
腺体又烫又疼,像得不到遏制似的,难受极了。
他想,他该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谁给你做过临时标记?”凯瑟琳双腿交叠,抱着胸看着他,就像平常询问病人一样。
棠稚踟蹰了下,搅了搅手指低头不愿意说,期望她赶紧离开:“没有谁。”
“标记应激症,一般是因为被强制标记,或者强制临时标记后产生的心理后遗症,因为发热期的症状会勾起上次标记的记忆,因为恐惧害怕重复标记,身体会产生保护机制,腺体信息素的味道会改变。”凯瑟琳解释,追问道:“所以,上次是谁临时标记过你?”
标记应激症的Omega在少数,发生这种情况多数发生在强迫状况下,需要后期进行心理治疗才可能逐渐恢复。
棠稚摇了摇头,忍着腺体疼得要命,扬着哭腔执拗道:“没有。”
裴宿递了个眼神给凯瑟琳,站起身来朝外面走。
现在,他不适合呆在这里。
等门重新关上,棠稚搅着手指顿了下,心底的石头缓缓落了下去,浑身都像松懈了下,这才抬眼看凯瑟琳,声音虚弱道:“没有那么严重,我很快就好了。”
“我是医生,我会判断。”凯瑟琳没给他退缩的机会,蹙眉沉吟了下,没再继续追问,“棠稚,一般Omega发热期需要Alpha安抚,再不济是打抑制剂,但标记应激症的Omega就算打了抑制剂,维持的效果也不见得多好,可能会出现发热期重复。而且,你现在需要的是Alpha的信息素安抚,不然你的腺体会一直发热,你会熬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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