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晋硬扯出一个笑容:“外公,这是什么意思?子晋不明白。”
能拖一时,就拖一时。
现在已经不能考虑自己了,怎样找机会让宋玉轩逃脱,才是最要紧的。
李老太公冷冷道:“把他的心掏出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我的外孙。”
宋子晋收敛了笑容,眼神随之变得不悦。柳夏月或许说的没错,被权力驱使的人,和畜生真的没什么区别:“他是我的手足兄弟,我不能这么做。”
李老太公目光深凝:“你要忤逆我?”
宋子晋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鬼农,眯起眼睛,对宋玉轩小声说道:“要不要拼一把?”
宋玉轩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宋子晋真的打算为了他反抗李老太公。可现在的形势,能活着走出去的几率不大了:“为了我,不值得。”
宋子晋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们才是一起的。”
李老太公的耐心消耗光了:“还不动手?”
宋子晋捡起地上的剑,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我自然是要听外公的话。”
话音落,他的一招出其不意,直接抹了离他最近的几个鬼农脖子。
李老太公见宋子晋带着宋玉轩边杀边向外逃,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坐在房顶看了起来。虽说这个所谓的外孙与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不论是他的脾气还是武功,都很对他的胃口。
鬼农的厉害之处不仅仅是武功高强,最麻烦的是他们不怕疼、不退缩,死一个上一个,没完没了无穷无尽。
若没有通天的本领,想逃掉鬼农的追杀,几乎是不可能。
之前能活,是因为碰上的都是淘汰的残次品,但这次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等鬼农。宋子晋本身对抗他们就吃力,再加带着宋玉轩,就连闯出宅院的机会都没有。
宋玉轩大声喊道:“你自己跑吧,一个人逃了比两个人一起死了强!”
宋子晋脱口而出:“我不想变成父皇,不想活成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的人!”
听到这句话,宋玉轩一怔。
李老太公更是眸前一亮,有意思。
皇权争夺之下,还想保持本心吗?这个宋子晋是天真,还是在隐藏自己?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凶恶狂徒,而是善于伪装自己的野兽。
他们吃人,可是无形的。
宋玉轩因为宋子晋的话,不再悲观等死,与他并肩作战一同对抗鬼农。二人打的虽吃力,但也算有效果。拼了命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大门。
宋子晋拽着受了很多刀伤的宋玉轩:“快走!”
宋玉轩有点虚弱,跑步的速度不快,没走几步就被鬼农追上了:“我顶着,你快走。”
身在皇家却有兄弟肯与他一同御敌,他也算此生无憾了。一辈子想着明哲保身,为了可笑的太子位,每日活的像个缩头乌龟。临死前,他这个做兄长的,也英雄一回吧。
鬼农列成一排,步调一致,齐刷刷的从后方追上来。宋玉轩将宋子晋推到前方,自己转身冲向了鬼农。
希望我的死,能让宋子晋平安离开。
眼看鬼农的刀刃就要穿进宋玉轩的胸膛,宋子晋大喊一声:“二哥!”
一阵狂风刮过,宋子晋被风沙遮住了双眼,他看不见宋玉轩,脑中全是他被鬼农肢解的画面,心中猛地一抽,让他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吼:“二哥!”
柳夏月用剑鞘在他的肩上敲了敲:“吵死了,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宋子晋看到柳夏月的一瞬间,甚至有痛哭流涕的冲动:“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
柳夏月一脚踢开被她砍下的鬼农头颅,淡淡道:“我得把裴景瑞带回去,他是梦纯的私产,我把他弄丢了,梦纯会不高兴的。”
宋子晋回过神来,马上跑上前去,宋玉轩被柳夏月救下来了,但他失血过多,瘫在地上已经没力气站起身了。
宋玉轩望着柳夏月,浅浅一笑:“夏月,你总会在我最危急的时候出现,你是不是喜欢我?”
柳夏月的表情耐人寻味,不是笑也不是烦:“可能是段孽缘吧。”
宋玉轩笑容疲惫:“就算是孽缘,我也会让它成为一段良缘。”
宋子晋松了口气,但看到李老太公正向他们缓缓走来时,他的眸色又变得凝重了:“只怕,现在不是给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
宋玉轩有些担忧地道:“我听说李老太公曾与柳老爷子的武功齐名,是不是真的?”
宋子晋点头:“北李南柳,确实有过这种说法。只是李家这位很少露面,实力没法估量出来。”
李老太公步伐稳健,周身被一股气力围着,他路过的地方,所有木制品都被他的内力震碎成渣。
柳夏月目光冷如风雪利如钢刀,面对如此本领的高手,她再也不用收敛眸中的戾气,笑的也越发像个疯子:“哦,我这是终于碰到对手了。”
宋子晋扶起宋玉轩:“这不是咱们该待得地方,躲得越远,对她的发挥越有利。”
宋玉轩点头:“我们在哪里碰面?”
柳夏月动了动脖子:“你们去帮我找找裴景瑞的下落,在裴家军见。”
二人也不墨迹,在李老太公快到之前跑掉了。
柳夏月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除了她爷爷,她还从未见过能让她觉得胆寒的人物。她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糟老头子,我送你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