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心里嘀咕,身边的大黑已经站了起来,毛发竖起,嘴里发出“唬唬”的声音。
曦玥按住大黑的身子,让它继续趴在身边:“大黑,等等。”
她不确定石头是不是冲着她来的。
也许只是射偏了也未可知,她不想去掺和被人的事。
可就在她疑惑之时,那道嚣张的声音响起:“哼,竟然没射穿,不然,就能直接射中里面那人的脑袋了!”
“七少爷,咱们还是走吧,老夫人待会见不着您,有该着急了!”
“走什么走,到现在只射中两个,再射中一个就走。”
曦玥很生气,她鼓起了腮帮,狠狠瞪大了眼睛。
她竟然无缘无故被欺负了!
今天若是把这个闷亏吃下去,简直对不起她跑了这么久的圈、练了那么久的大老虎。
但一想才发现,她很“凶”的样子,外面那人又看不见,于是转头看着趴在她身边却飞快甩着尾巴、像是一直在竭力忍耐暴脾气的大黑,她心思转了转,然后指着自己的裙摆:“大黑,这里。”
大黑歪着脑袋打量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她的意思,待曦玥的手一放开它,立刻像是一道闪电一般就蹿了出去。
“嗷呜——”
“啊——什么东西?”那嚣张的声音尖叫,“啊,死猫,滚开!”
“撕拉——”布帛裂开声音传来。
“啊,死猫,你敢抓破我的袍子!来人,给我宰了它!来人,快来人!”
阿明沉着脸打了帘子,曦玥下轿时看见的就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
一个十矮墩墩的胖子,看长相约莫十五六岁,正歇斯底里一边叫喊一边跳着脚指挥着几个下人想要捉住她的大黑。
可大黑非常机灵,一直在灵巧地闪躲。
甚至,它见到曦玥出来都没有走过去求庇护,看样子像是要逃到别的地方去。
“大黑!过来!”
曦玥轻轻唤了一声。
“喵呜~”大黑发出欢快的叫声,四爪轻点,不过几个纵跃,它就来到曦玥身边,还用脑袋亲昵地噌她的裙摆。
“这小畜生是你养的?”胖子转头,肥硕的脸上五官被挤得有些变形,只能看见他一张讨人嫌的胖脸上与年岁不太符合的阴鸷,“你又是谁?”
这人胖得有些离谱,五短身材,眼睛被横肉挤成了一条缝,五指肥硕得像是浮肿,腰腹滚圆,走路两腿都无法并拢。
他眼睛眯缝了一下,就猜到了大黑猫是被指使这来报复他的。
张妈妈脸色难看地瞧着眼前胖子,敷衍地行礼:“表少爷,这位姑娘是我们安郡王妃的手帕交,是来——”
“小爷管她是谁,她养的小畜生抓破了小爷的袍子,就是她得罪了小爷。看在今日府里办喜事的份上,只要她把那只小畜生交给我,再跪在地上向小爷我磕三个响头,小爷被这畜生吓到的事,就不去告诉祖母和舅祖父了!”
被张妈妈称作表少爷的胖子抖着一条腿,连带抖着脸上的横肉,轻飘飘地开口。
张妈妈脸沉如水,眉头也紧紧地拧了起来。
她看见了站在一旁哆哆嗦嗦发抖,却不敢离开一步的九少爷,额头上的血都已经流到衣襟上了,可他的小厮却只敢跪在地上朝着表少爷梆梆磕头。
唉,赵妈妈心里哀叹。
九少爷的姨奶奶还是老太爷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大丫鬟呢,那可是实打实相伴大半辈子的情分;九少爷的父亲虽然是个庶子,也颇得老太爷看重,现在不大不小也已经是个正经的四品官了。
可是,那又能如何!
杨府上下,就是犄角旮旯里的老鼠都知道,老太爷是差点没把他的嫡姐当成祖宗供着了。
姑娘差点黄了和王府的亲事之前,就被老姑奶奶的孙女设计陷害了好几回,连大老爷都气得要带着少爷们打上门去,却被老天爷轻飘飘一句话给拦下了;
还有,姑娘被那姓齐的畜生差点害了一辈子,和她们也脱不了干系!
这九少爷被表少爷欺负更是家常便饭。
他不是没反抗过,可哪一次不是老姑奶奶落下几滴老鼠尿,九少爷就要挨一顿板子,老姨奶奶哭的眼睛都要瞎了,却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除了府里几个嫡出的少爷不愿搭理这个嚣张跋扈的表少爷之外,不论是庶出的还是庶嫡出,看见这个肥猪一样的表少爷,都最好离得百丈远。
否则,自己吃了苦头不说,还要连带自己一房的长辈挨训,一起失了颜面。
所以,张妈妈很能理解九少爷,宁可自己在这里哆哆嗦嗦地发抖,也不愿意逃走、激怒了这胖子后去老太爷面前告状,让长辈也难堪。
可是,曦玥姑娘是柳府的贵客!
是夫人特特请来给姑娘送亲的,不仅想沾沾她的福气,更是想真心感谢她给姑娘带来的好运。
曦玥姑娘可不能给这个肥猪给欺负了!
想到这里,张妈妈连礼都不行了,直接回话:“表少爷,今日是我们姑娘的喜庆之日,你如此说话行事,是否太过欠妥?如若你执意如此,老奴身份低微不敢多言,只有请我们老爷夫人做主,来给这位姑娘评理了!”
曦玥一走出轿子,肉呼呼的花花也连滚带爬地来到她脚边,乖乖地靠着她的脚踝边蹲着,胖子看到,竟然裂开嘴阴恻恻地笑了:“还要多加一只!今日,两锅狗肉,一锅清炖,一锅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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