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嘛?”屠念说着,故意坏心眼地道:“哥哥——”
闫听诀的睫毛颤了颤。
屠念又道:“你怎么不看看人家,人家给你沏了一壶好茶,都没见你来喝呢。”
闫听诀顿了顿,抬起眼。
屠念隐约觉得他的眸中带着些对自己的无奈,忍不住也笑出了声来。
就在她反省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在这样严肃的场合里说起这个的时候,闫听诀忽然搭话:“什么茶?”
屠念一愣,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准备好的台词就已经脱口而出:“那当然是白莲香绿茶啦!”
闫听诀:……
屠念笑了笑:“我自己起的名字,有没有兴趣尝一下呀?”
闫听诀伸手翻了账本的一页。
屠念赶紧去阻止:“别别别,我还没看完呢。”
闫听诀收回手,看着她头顶毛绒绒的发旋,问道:“怎么不叫哥哥了?”
屠念乐:“还说不会为这种套路沦陷呢,你看,到头来还不是都一样的。”
说着,她故意捏着嗓子,嗲声嗲气地道:“早知如此,何必装正人君子呀闫哥哥。”
闫听诀淡淡道:“别人的不会。”
屠念下意识地接:“那就是说只有我的会咯。”
说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悄悄看了闫听诀一眼后,见他面不改色,才确定自己没有说错话,心情愉悦地道:“那我就感谢哥哥给我面子啦!”
闫听诀轻声道:“嗯。”
屠念这才哼着小曲儿继续看起了账本。
三少爷最开始给薛烟花了不少钱。
他本来就是个伪君子,在别人面前的节俭和儒雅都是做做样子的,其实背地里是个非常爱财且奢侈的人。但在这个阶段他是真的没什么钱,也算是表里如一的穷了。
军官现在正值壮年,对自己身边的事情都比较有掌控力,三少爷就是想要贪都没什么机会,还要表现出清廉的态度做给外人看。
在薛烟身上花钱,给她买礼物基本就是三少爷非常喜欢她的一种表现了。
有的时候,三少爷去见薛烟的时候也会喝一点小酒,他在家里压抑得久了,自然就想在外面发泄出来,也不知道哪一次喝醉之后就和薛烟发生了关系,而且还让薛烟知道了他的心事。
账本的某一笔开销旁边明晃晃地写着一行字——不该喝那些酒,是不是错了?
直到这里,三少爷称呼薛烟还是烟儿。
屠念和闫听诀认识了这么久都没有这样的昵称,他们倒是一开始就互相腻歪了,果然身份时代不同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可是,在这些开销之后,三少爷就开始进账了。
他开始收到一些礼物,最初他感觉奇怪,后来又一天才知道这些礼物都是薛烟送给他的。
薛烟告诉他,她其实是一个大师的徒弟,只不过因为学得那门技术比较邪门所以不被外人接受。
她这些年攒了一些钱,不算多,但是总归是可以帮到他一些的。
三少爷记这笔账的时候,还稍微吐槽了一小句——烟儿说的这些话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但东西我都看过了,全是宝贝,奈何都是些名家的手抄本。我在外虽然做出热爱读书学习的样子,但实际上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还不能转手换钱,简直是没有任何用处。说到底她还是喜欢我所带着的面具,而非我本人。
他大概也没想到,就在他写下这段话的第二天,薛烟再次送来的礼物就开始合他的心意了。
最初是一身看着朴素,实则是用金丝线缝制而成的衣服,后来变成了夜明珠,蚕丝枕……
东西越来越贵重,三少爷也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来。
这人啊,就是别人做的事情不是你想要的时,你觉得他们不懂你,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进行的话,你又会怀疑真的能有这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么。
所以,三少爷开始盘问薛烟。
结果还真的有了点收获,他知道了薛烟的职业——驭鬼师。
屠念咂舌。
她抬头看闫听诀:“原来还有这种职业。”
“确实存在,但是大多数都很鸡肋。”闫听诀道:“我之前有见过一个老奶奶便是驭鬼师,但她能控制的只是一个被撞坏了脑袋的鬼……不,甚至不能说是控制,其实那个鬼是她的丈夫。”
屠念道:“所以这个职业其实只是闹着玩儿的。”
闫听诀抬了抬下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想要掌控这些鬼魂付出的代价可不小,但我一点也没在薛烟身上看到。”
屠念迟疑了一下:“你说这一切会不会其实是薛烟给三少爷下得套呢?她看准了三少爷贪心的本质,所以特地设计了这么一个故事。”
“可她的确是成功了。”闫听诀道。
“但副作用可能是三少爷承担了呀。”屠念道:“否则为什么要把三少爷变成那样。”
“也许是一箭双雕吧。”闫听诀道:“如果三少爷对自己的身体也失去掌控了的话,那不也变成了她的武器?而且和你不一样的是,三少爷是活鬼,也就是说他可以给正常人类造成更大的伤害。”
屠念道:“她的算盘可还真是敲得叮当响啊。”
闫听诀淡淡道:“三少爷又是什么好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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