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念一想,补充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如果真的有恶意就不会把自己的能力展露出来,如果他不说那一句,我们谁都不会知道。”
闫听诀颔首。
他没有立刻跟上同样出门了的石艽和小鬼,而是揽住屠念的腰,纵身一跃跳到了好几层之上。
屠念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看到灯火通明的整个冥界,屠念才明白闫听诀要带她来看什么。
“我们现在是在商城上面,再上面就是这里主人的居所了。”闫听诀道。
屠念一怔:“你不会是想要上去吧。”
“不上去,我就带你来这儿看看。”闫听诀道:“这里可以感应到令牌的气息,方便我们定位,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也可以预支给你一个故事。”
屠念立刻往他身边挪了挪:“说说看?”
“你找到一个恶鬼的所在地,我就给你一个。”闫听诀道。
屠念立刻踮起脚尖,往远处眺望。
这和现代的高楼感觉不一样,站在这里可以远眺出去,看见奈何桥和忘川河。
视力好一点的话也许可以看到更远,迷雾一般笼罩着的区域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天上的星星也很璀璨夺目,冥界永远是黑夜,可夜空却美的叫人不会觉得厌烦。
只是在这密密麻麻的灯火之中,要找到令牌可不容易。
闫听诀给屠念戴上了一个眼镜。
眼镜有点土,是芭比粉的,带着两个小兔子。
屠念觉得不太好看,闫听诀却觉得很衬她的肤色,大概就是男女之间的审美差距,和之前那盒没用上的眼影盘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好看不好看是其次的,主要还是功能性。
带上这个眼镜后,身上带着令牌的人就变得明显了起来,只不过还是需要仔细的观察,否则轻易就会错过。
屠念本来以为有了这个道具她一下子就能成功,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
大多数带着令牌的不是玩家而是NPC,真的想要找出玩家来,最重要的还是去看他们的行动路线。
比如大多数NPC不会在全城里转悠,他们已经是活了很久的恶鬼,在整个冥界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不会做太跌分子的事情。
但是玩家就不一样了,他们在找自己有可能的猎物,所以活动会很频繁,也不会在某一个地方久呆。
经过一小段的犹豫之后,屠念选择了一个光影:“他吗?”
闫听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验证一下就好了。”
屠念愣了愣:“我还以为你也能这么远就能看出来呢,那你等等,我先一次性多选几个。”
她一边吃着糖果,一边看着远处,觉得或许不会有任何一个玩家像她这么惬意。
不过惬意背后也是危险,但凡她慢一点找全所有的玩家,失败的就必定是她。
挑选完自己的人,屠念在闫听诀要带着她离开这儿前,迅速地道:“这么多个肯定得中一个了,预支一个吧!”
她眨着眼睛,睫毛的阴影一颤一颤,叫人心跳都乱了。
星星手链又一次开始跳动,好在屠念这回没有注意到。
闫听诀看着她好奇的样子,双手撑着身体,看向天空,不知道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那就讲个和你的那个差不多的。”
屠念连连点头。
闫听诀道:“我那会儿刚刚变成鬼,还没有概念,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就各种寻找自己活着的证明。”
屠念直起腰,她没有过这种经历,所以觉得好奇。
“最初,我会直接穿过墙,没人能看见我,而且我还总觉得有种拖拽感在叫我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闫听诀慢悠悠地讲道:“那段时间的有一个花灯节,我仗着自己能飞,到了屋顶上,把大家放上去的孔明灯打下来。”
“你那个时候还好小。”屠念感慨道:“好幼稚。”
闫听诀弯弯嘴角:“现在想起来确实是这样,但那个时候并不觉得。引起了恐慌我也不解决,我就看着大家喊着鬼来了。”
屠念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闫听诀也有这样的时候。
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裙子变了一个风格,头发也被扎了起来,而身边是看起来面容没有变化,但是神情却青涩了许多的闫听诀。
“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吗?”屠念问。
“嗯。”闫听诀笑着,大概是那个时候他也很爱笑,笑起来少了点凶戾的味道,多了点少年意气:“就是这样。”
“哇。”屠念感慨:“但不是真的小将军吧?”
闫听诀摇摇头:“不是,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家庭长大的孩子而已。”
屠念想了想,又问:“你说鬼魂的形成都有怨气,你呢,怨气是什么?”
忽如其来的有些严肃的问题把氛围搞得不再轻松。
闫听诀却并不恼怒,只是收了笑,慢慢地道:“我本来可以投胎的,但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所以这辈子都会以鬼魂的样子留下。”
屠念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让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温暖:“后果很严重吗?”
“我只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闫听诀摇头:“如果我一辈子都不知道,那就不会有怨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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