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有点不客气,不像是劝人更像是骂人。
林芳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她这人就这个脾气,说话三分刺,总是怎么难听怎么说,很多次明明是好心的话,说出来却不是那个味儿。
林芳一恼,想着反正秦歌也听不进劝,怕还以为自己是在针对她,拿着包噔噔噔的就往门外走,却没想到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浅淡的话:
“谢谢。”
林芳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
坐在狭小办公格内的女孩,顺着办公椅向外划出了半格,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林芳,几乎要挡住眼睛的齐刘海被她随意地拨到两旁,莫名给她添上几分慵懒矜贵。尤其是那双冷淡却锐利的眼睛,仿佛能一下子看破别人最深的秘密,让人望而生畏。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秦歌长的还挺好看的。
林芳看着她的脸,不知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道:“可算清醒了,早明白过来哪至于吃这么多亏。”说完,踩着她四五厘米的粗高跟,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起来,林芳虽然说话不中听,却从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推给秦歌做,确实是个有原则的人。
秦歌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在这空荡荡的办公室内环视一圈,最终眼神落在她办公桌前的那堆文件上,随意拨弄两下,翻到了秘书部周倩给她的那份策划案。
一个足足有二三十页的文件夹内,除了开篇那张A4纸上的一个大标题外,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
哦,错了,至少还有个尾页制作人的签名:周倩。
再看看其他人的,差不离,都不是秦歌自己本职应该做的。
原身刚毕业一年,不久前转正。
刚开始她帮这些同事的忙时,其实是想着要锻炼自己,毕竟她一个应届大学生,多学多做总是没错的。
可工作上,刚开始如果不把自己的工作范围明确好,后面就会有无穷麻烦。
所以,虽然秦歌后来意识到,这些东西不仅锻炼不到她自己的能力,甚至还会耽误她的休息学习时间,却因为不好意思拒绝,不敢跟其他人撕破脸皮,不得不做了很多琐事。
本来还想了解一下原身的工作内容,但是翻看原主的记忆半天,还是没弄清她的职责范围。
看着墙上已经过了十二点的指针,工作狂属性的秦歌捂住心口,收回了想要探出去的爪子,默念道:
“我是猝死的,我得休息。我是猝死的,我得休息。我是猝死的……”
念了好几遍,终于暂时打消了继续工作的冲动,打辆车回了家。
至于桌子上那堆东西,呵,谁的工作谁自己做去。
秦家离公司很远,倒腾公交地铁加起来要一个半小时,现在地铁没有了,换在往日,原身得倒三趟公交车,多花半小时才能回家。
秦歌懒得这么折腾,直接叫辆车,晚上司机开的快,半个多小时就到家了。
秦歌父母是最早下海打拼的那群人,他们投资眼光不差,虽然去世的早,但却给两个女儿留下了不少资产。
单单是她们现在住的带花园的小别墅,就能值四五百万。
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
早年秦歌刚上班,大姨一家劝她将秦画送到他们家住,但秦歌虽然是个包子,却半点不肯占他人便宜,所以就把秦画去上了寄宿学校,每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一晚上过去,秦歌醒来神清气爽,但为了健康着想,她还是请了个假,去医院跑了一趟。
不出意料,内里亏空的厉害,脾虚气虚,再这样熬下去,肯定得生一场大病。
给她看病的赵医生和她住同一个小区里,年轻时认识秦歌爸妈,所以对她的态度随意许多,嘱咐道:“好好休息,早睡早起!两周内不能剧烈运动,饮食要规律,注意营养均衡,天气凉了,最好是喝热水或者温开水……”
秦歌认真点头,将他说的话一条一条记在备忘录里,这些都要列入计划表里。
赵医生看她这么乖巧,绷不住笑了,摇头道:“真想让自己身体健康,你最好还是换个工作,天天忙到两三点,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住。”
他有时候会上夜班,所以回家时偶尔能碰到秦歌,对她的作息有一定了解。
秦歌点头:“是要换。”
赵医生好奇了,问道:“找好新公司了?”
“找好了。”
“哪家的?”
秦歌:“秦家的。”
赵医生一边写字,一边在脑子里寻思着,有那些出名公司是姓秦的,可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不禁寻摸着,“小秦,换公司这事儿得慎重,你可别被那些小公司给骗了,毕竟你可是名牌大学毕业……”
秦歌接过他递过来的药方单,一板一眼道:“不是小公司。”
“哦,那就好,”赵医生看她这笃定的态度,微微放心,又问道:“他们给你什么职位呀?”
秦歌:“总裁。”
赵医生:“……”年纪轻轻就连梦跟现实都分不清了,啥破工作,还是早点辞了的好。
天儿已经被聊死,秦歌顶着赵医生黑下来脸色,抱着一堆药不慌不忙地回了家。
第三天一早,休息好的秦歌在家门口吃了个早餐,悠哉悠哉地去上班,踩着九点的时间,准时进了公司。
不出意料,办公室里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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