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手术,令叶兰舟名声大噪,丰城有钱有势的人家,但凡有点头疼脑热都请她去看,且诊金不菲。
今日是何家,明日是刘家,后日赵家的老太太又不得劲了,各家各户的马车在江府外排起了队。
一时间,叶兰舟炙手可热。
人人都知道,西城区来了一位神医,是各大家族的座上宾。
叶兰舟忙碌起来,没那么多精力去关注顾长淮。
顾长淮也不去打扰她,读书、练武、值夜,谨守本分,毫无逾越。
转眼入了秋,孩子们的衣裳又短了一截,赛虎也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狗子。
叶兰舟没亲自训练赛虎,但有妞妞的教导,赛虎聪明伶俐,服从性很强,对叶兰舟的绝大部分指令,都能够很好地完成。
叶兰舟也长高了些,白天鸡鸭鱼肉,晚上药膳滋补,养得皮肤白里透红,青葱水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花季少女的青春气息。
陈氏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夫妻俩格外小心,最多隔两天,就要派人来请叶兰舟过府诊脉。
这天夜里,叶兰舟从何府出来,喝了不少酒,浑身燥热。
“停车,我下来走走。”
叶兰舟脑袋有些晕乎,走起路来,脚下软绵绵的,有些发飘。
不料没走几步,黑暗中忽然窜出一道人影,一把抓住叶兰舟的手臂,拽着她就跑。
第143章 反杀
叶兰舟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那人发了急,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头脚朝下,跟扛麻袋似的,撒开大步飞奔而去。
赶车的阿喜连忙去追,红桃急得大叫:“夫人!来人呐!快,快救夫人!快回去叫顾护院来!”
叶兰舟喝得醉醺醺的,被人扛在肩上狂奔,浑身的血液直往脑子里涌,胃里翻江倒海。
“呕——”
她不受控制地呕吐,眼泪都下来了。
吐出来之后,脑子就清醒了。
叶兰舟心念一动,匕首凭空出现在掌心。
她拔出匕首,抵着那人的后腰,不轻不重地刺入半分,冷声道:“不想死就放我下来。”
那人后腰一疼,脚步一顿,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但还是没放下叶兰舟,扛着她跑得飞快。
后腰是要害,挨上一刀,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这人抓了她,又不伤她,明知道要害上抵着刀子,却不肯放下她。
叶兰舟顿时察觉到不对劲,翻转刀柄,用力往他肘部麻筋上一碾。
“嘶——”那人整条手臂一软,半点力气也用不上。
叶兰舟双手在他后背一撑,借力来了个后手翻,安然落地,随即一个扫堂腿,将那人掀翻在地。
她迅捷地矮身,匕首横在那人脖颈处,冷声道:“说,你是谁?抓我做什么?”
那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巴张得老大,五官都变形了,肉眼可见的痛苦与悲伤。
叶兰舟皱了皱眉,无语地看着他。
直觉告诉她,这人没什么恶意,但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喂,你别哭了。”她头疼地咧了咧嘴,“到底怎么了?”
那人哽咽道:“我娘快死了!他们都说你是神医,你救救我娘,求求你救救我娘,我给你磕头!”
那人说着,一骨碌翻身爬起来。
叶兰舟没料到他说磕头就磕头,匕首收得慢了半拍,将那人的脖子划破皮了。
那人却压根不在乎,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响头。
叶兰舟叹口气,拉他起来:“你娘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那人惊喜地大叫:“真的?可是我没钱,他们说你只给有钱人看病,我家穷,我没有钱,你也肯给我娘治病?”
“带路吧。”
叶兰舟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家伙是走投无路了,这才铤而走险。
那人连忙伸袖子抹了把脸,爬起来带路。
七拐八拐的,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子。
巷子两边全是低矮的房屋,夜色下虽然看不清材质,但明显是贫民区。
那人推开一扇破破烂烂的木门,大声叫道:“娘!我把神医请来了!娘,你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那人摸索着点亮油灯,举到叶兰舟面前替她照明,引着她走到床边。
借着昏暗的油灯光芒,叶兰舟粗略地扫了一眼屋子。
三间土坯房,茅草顶,中间用两道草编的帘子隔开。
堂屋只有一张破桌子,两条破板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东屋一张破木板床,窗下铺着一张破席,瞧着像是芦苇编的,席上有块黑乎乎的布,应该是个地铺。
第144章 是个傻子
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枯瘦如柴,时不时地咳嗽两声,声音浑浊,有气无力的。
妇人气喘吁吁,硬撑着坐起来,叹道:“大牛,娘没病,娘不用看大夫,留着钱给你娶媳妇,你快送神医回去吧。”
她又咳了几声,呼哧呼哧地喘:“神医,对不住,我这个儿子脑子不好,你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替他向你赔罪。”
叶兰舟看向大牛,他很年轻,不超过二十岁,个子很高,胖乎乎的,两只眼睛很大,但没什么神采,呆里呆气的。
原来是个傻子,难怪行为举止异于常人呢。
叶兰舟微笑道:“大婶,你别担心,我不收钱,免费给你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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