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王府前,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叶兰舟求见,不需要通传,直接入内便可。
二郎背着药箱,跟着叶兰舟朝静思园去。
他放眼打量着王府,心里颇不是滋味。
记忆中,定国将军府也是很豪华很雄伟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只可惜……
二郎默默地叹了口气,紧步跟上。
到了静思园,就见初六正在门口来回踱步。
看见叶兰舟,他精神一振,连忙快步迎上来。
“江夫人,您来了。王爷正在小憩,请您稍候。”
他摆了摆手,吩咐下人拿一张凳子过来。
叶兰舟暗笑,这家伙被她治过一次,老实多了。
等了能有半个时辰,黎溶醒了,里头传话让叶兰舟进去。
叶兰舟拎着药箱入内,只见黎溶穿着象牙色寝衣,正歪斜地靠在榻上,眉眼间满是慵懒。
“请王爷安。”
行过礼,叶兰舟上前,为黎溶把脉。
“王爷用了这些时日的药,脉象平和多了,您自个儿感觉如何?”
“身子松泛了些,不似从前有气无力,你的药疗效甚好。”
“稍后我再将药方略作调整,王爷继续用药,不日便可大好。”
叶兰舟说的大好,指的是受损的脏器修复好,精气神得到恢复,不再像之前那样,五脏六腑大受损伤,早晚陷入油尽灯枯的境地。
“我的眼睛,可有治法?”
叶兰舟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不瞒王爷,您的眼疾是我生平仅见之疑难杂症,病因奇特,无迹可寻。”
“没得治么?”
“未必。”
“哦?你既然连病因都找不出来,又如何医治?”
“王爷如今满身是病,五脏皆损,处处是病因,又处处似是而非。请王爷多些耐心,先将其他病因排除。到最后只剩下眼疾,才不会影响到我的诊治。”
叶兰舟不禁有些郁闷。
别人穿越,都是一根银针走天下,偏她倒霉催的,除了空间,什么外挂都没开。
没有起死回生的神药,没有药到病除的神技,只能老老实实地治病。
顶多也就是空间里的药材,药效比外面的更强,药性比外面的更温和,副作用更少而已。
黎溶沉默片刻,不带感情地应了一声:“嗯。”
无悲无喜,有种认命的无奈。
叶兰舟有些唏嘘。
黎溶贵为皇子,又是东黎皇室第一高手,若不是眼疾所限,他即便当不上太子,登不上皇位,最起码也是个手握重兵的王爷,深受皇帝倚重、百姓爱戴。
可现实是,堂堂皇子被打发去清剿一窝山贼,这冷板凳坐得也真是够凄惨了。
“王爷,请您切勿灰心丧气,但凡有一线希望,我都会竭尽全力为您医治。”
黎溶抬了抬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叶兰舟行礼退下,去外间开了药方,交给初六。
初六急切地问道:“江夫人,王爷的病情如何?”
“大有起色,继续服药,七日后我再来复诊。”
“那王爷的眼睛呢?”初六眼里满是期待。
“以后再说。”
“什么叫以后再说?”初六急了,“江夫人,您可是神医啊!想当初我那几个兄弟,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您都将他们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
王爷的病再厉害,还能比他们更厉害么?”
叶兰舟一个冷眼扫过去:“聒噪!”
初六闷了口气,讪讪地绷住嘴,生怕惹毛了叶兰舟,再一针把他扎哑。
可他又急又不甘心,小眼神充满委屈和控诉,幽幽地盯住叶兰舟。
叶兰舟:“……”
离开溶王府,叶兰舟没上马车,而是带着二郎绕到后街,缓步慢行。
溶王府在玄武大街上,后边就是兴安大街,宣武侯府和镇国公府都在兴安大街上。
二郎问道:“娘,咱们还要去宣武侯府吗?”
叶兰舟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想走走。”
二郎笑了:“上次娘就同大哥一道走的,我还好生羡慕呢,不料今日娘就带我一同散步回府。
等三郎回来了,我说与三郎听,他又该嚷嚷着娘偏心了。”
叶兰舟不想提起定国将军府,徒惹二郎伤怀。
带他走走这条路,让定国将军满门英魂看看,她将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走过镇国公府时,叶兰舟心里默念,若是穆家满门英魂泉下有知,务必保佑孩子们平安长大,无灾无恙。
回到江府,已经是后半晌了。
连日来在空间锻炼,身体素质得到了明显提高,这一回倒不觉得多累。
大郎坐在廊檐下看书,妞妞卧在他脚边打盹儿。
顾长淮在教四郎和五郎认字,在地上铺一片细沙,用树枝写写画画。
鲁嬷嬷坐在院子里绣花,幺妹骑在赛虎背上,一圈一圈地在院子里溜达。
五只狐狸崽崽已经长成大狐狸了,火红色的皮毛油光水滑,正卧在院子里晒太阳。
两只公狐狸都被做了绝育,五只狐狸打小儿在空间长大,温和灵巧,很通人性。
它们将妞妞当成妈妈,将赛虎当成哥哥。
七小只相处和谐,很少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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