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牙行明明说好了八两银子,可是要抽一两银子的佣,我就没舍得卖。
你们要买的话,银钱不能再便宜了,但是这车可以送给你们,这车厢我买来也花了四百文呢。”
徐达和春丫互看一眼,徐达跟老汉说了句:“老伯稍等。”便拉春丫到一边商讨起来。
“八两银子还挺合适啊爹,之前您不是说去牙行问的成年马骡最少也得十两开外吗?”春丫觉得可以拿下。
徐达皱眉想了想,说:“价格虽然挺合适,可是这骡子都八岁了,而且我们家这银子现在统共就十两多,买了这骡子,手上银子就剩二两了。咱们在这儿根基差,我觉得太不安全了。”
徐达之前是经历过艰难年代的人,对于手上没有存款没有囤货这件事情充满了不安全感。
而春丫则不同,她之前出生生长的时代是高速发展的时代,那个时代仿佛是永远奋发向前的,年轻人很少会担心以后赚不到更多钱,对未来的预期总是向上的。
所以导致现在的春丫活的依旧很乐观,“爹,与其左顾右盼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不如把现下能做的都做了呗。我看今天铺子里的生意,应该是有的做的。不用担心那么多,您永远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活在当下啊爹。”
啊呀,有种马上要被说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徐达提醒自己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要听闺女瞎忽悠。
“再说,这老伯说的没错,这马骡力气大,成年马骡养的好,能干二十年呢。您好好想想,八两银子,就算只能用八年,那也只要一两一年,折合一个月才……
八十三文,折合一天才三文钱,您想想,现在您和我哥,盖头哥,一天哪怕只坐一趟牛车,一天可不止三文,我看这骡车简直,早买早划算!!”春丫越说越觉得自己太有道理了。
最终,徐达还是被春丫忽悠瘸了。
当石头和盖头听到徐达跟老汉说这车他要了的时候,恨不得把眼睛都给瞪出来。
石头:不过了是吧,我早知道了。
盖头:我大伯,真是……怎么那么疼我春丫妹子?
咋妹子说啥就是啥啊?我奶知道了会不会打我大伯啊,这事儿,我该不该告诉我爹我奶啊?
虽然徐达这车要是要了,可他没钱啊,便跟赶车的老汉解释道:“这位大伯,我们家是住三元村的,我姓徐名达,在城南外三山书院那儿开了个小食肆,叫春兰小食,这会儿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这车我肯定要,就是得明天给您钱,您看您明天到铺子方便,还是到我家方便?”
听罢徐达的话,那老汉便笑了起来,“那可巧了,我家就住你们隔壁李家村,走路不过一刻,要不现在我就把车给你赶回去?”
“那敢情好啊,就是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徐达说是这么说,手上没再客气的,直接把春丫给抱上了车。
赶车老汉想,你都把自己闺女给放上来了,还问个毛线?
不过也是假装客气道:“不麻烦不麻烦,你们都上来吧,这骡子拉个五六百斤还是可以的。”
几人也不推辞,道了声谢,便上了车。徐达和老汉一左一右坐车辕上,让老汉教教他怎么赶车,石头和盖头则是一脸懵X的坐在车上,看着对面正在和老汉的孙子分糖吃的春丫,若有所思。
第33章 交代
几人坐着骡车赶路,还别说,这骡车到底要比牛车快不少,虽然骡子没跑起来,但是小碎步那么一踩,原本需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家的几人,一个时辰不到就到家了。
一路上徐达的嘴也没闲着,跟老汉聊了一路。原来这老汉就姓李,家里就一个儿子,前阵子在外面给人家做工摔伤了腿,老汉为了让儿子以后不至于变瘸子,花了不少银钱给他看腿,好在腿是看好了,就是家里的积蓄花了个精光,还欠了人家仁济堂三两银子。
李老汉算来算去,地是肯定不能卖的,卖了一家老小吃啥?房子肯定也不能卖,所以只能卖了这头骡子。
卖八两银子他也是算好的,这价格虽然卖的不高,可这骡子到底已经八年了,再喊高也不合适,八两银子,三两银子还债,村里正好有人家的母牛生了小牛犊,说要卖,他打听了价钱,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人家肯五两银子卖给他。
李老汉想着,这小牛犊养个两三年也就能下地了,一家人咬咬牙,熬上两三年,就熬过去了。
徐达听了一路,唏嘘不已,这不是典型的因病致贫吗?
艾玛,他现在好像又后悔买这骡车了,手里没啥余钱,心里可慌了。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车都已经到村口了。
此时正是村里人家吃晚饭的时候,所以徐达他们从村头把车赶到村尾,路上就没遇到几个人,偶尔有人看到,看到是李老汉赶车,都觉得是徐达搭了人家骡车回来。
车刚在春丫家门口停稳,春丫便急急忙忙的下车,边跑边跟她爹说:“爹,赶去后院,我去开门。”
徐达哎了一句,接过李老汉手里的鞭子,就试着绕着围墙往后院儿赶。
张氏见春丫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纠结的盖头,石头看她的眼神也有些闪躲,她还未开口,盖头便道了句,“大伯娘,我先回了”,便一溜烟跑了。她看向石头,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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