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丫道谢进了门,一进门便咧嘴无声的笑了。
董员外嘛,家住叠桥巷,那日跟杂货铺老板聊天的时候,杂货铺老板就跟她说了那董员外有钱的很,光捐给安远寺一年的银子就能有千两之多。
捐那么多,今天这种大日子怎么可能不来?
至于这小姐,谁家烧香不带女眷?人和尚知道哪个小姐哪个夫人?
要这家真就来了董员外一个人,那就只能自认倒霉,运气不好咯。
不过事实证明,春丫的运气还算不错。
从后门进寺,果然跟前门进,大相径庭。要不是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前面传来的隐约声响,春丫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对地方了。
后院偏殿两座,两层的鼓楼和钟楼各一座,后头还有专供贵人休息住宿的两层小楼,院西还有古树佛塔。
春丫一圈转下来,只觉得这地方比她想的还要大些,安静祥和,正所谓佛家清净地是也。跟前头的喧嚣,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两座偏殿她都去磕了头,拜了一拜。此时前头马上要开讲了,殿内别说信众,连僧人都不见一个。春丫正好借此机会,在殿内闲庭信步,走马观花。
走累了,便跑到银杏古树下坐着休息,反正她娘还得要好一会儿,这大中午的,虽说已到了秋天,但太阳晒着也受不了。
正当她席地而坐,咯嘣咯嘣欢快的吃着她的芝麻糖之时,背后却传来了声响,原是那古树另一边有人在说话。
“陈小姐,前头道玄大师已经开讲了,您再不去,恐怕就来不及了。”是个男生。
“少白大哥,我……我不是来听讲经的。我昨日让丫鬟送给你的信件,你可曾看了?”春丫听着这女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没看,扔了。”那男的声音怎么也好像听过?
没声儿了?哦,有,好像是那女的在啜泣,“少白大哥,我为了你不惜偷偷瞒着爹娘偷跑出来,你可曾有一丝怜爱之心?”
“不必如此。”这声音肯定在哪儿听过,在哪儿呢?
“少白……”我的天那,这声音好像是昨天那吃鸽子的!!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少白,你可以叫我王宗源,或者以后不要再叫我。”卧槽,那男的是扒锅肘子!!
我天,我天,我吃了个什么瓜!!春丫激动的都不嚼嘴里的芝麻糖了。可这呱唧呱唧的咀嚼声又是哪儿来的?
回头一看,一个说不上是和尚还是道士的老头,正就着她手吃她的糖,春丫正要喊,那老头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用气息说,“别吵,再听听,吵架呢。”
好好好,吃瓜要紧,也不用管人家哪儿来的,她反正也不是走正门进来的。
那女的哭的更大声了,应该是用手捂了嘴,声音有些嗡嗡的,“宗源,我父亲那也……”
“可以了,不必再说了。看在你去世的大哥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就走。”扒锅肘子果然很高冷。
春丫跟那老头互相看了看,点点头,厉害厉害,霸气霸气,无情无情。
那女的声音越发颤抖,“我心里……”
“再说一句,你定会后悔在此见过我。”扒锅肘子很冷。
那女的没动,因为哭声没远,扒锅肘子轻叹口气,那女的突然就跑了,哭声越来越远。紧接着,那男的衣衫也有响动。
正当春丫以为那男的已经走了,她想起来动动都坐麻了的腿的时候,抬头就看到那扒锅肘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倒霉!
春丫不得不仰着头,露出一个,假笑男孩.jpg。
第81章 救人
“听够了吗?”被春丫喊成扒锅肘子的王宗源冷声问。
“不够啊,陈小姐怎么跑了啊?”
春丫瞪大眼睛转过头,这破老头瞎说啥呢,那男的看着就挺不好惹的,万一恼羞成怒揍他们俩怎么办?
却不曾想那人不怒反苦笑道,“道玄大师说笑了。”
春丫一时凌乱了,“你是道玄?”
那老头挠了挠鸟窝般的头发,答道:“是吧。”
是吧?到底是是,还是不是?那春丫就更疑惑了,“那你是道玄,前头讲经的又是谁?”
“爱谁谁,我不耐烦讲那些。”
嗯?这么任性的吗?
还未等春丫再问什么,那和尚却问,“他们都去前头听经去了,你俩怎么没去?”
“为俗事所绊。”王宗源说。
“不耐烦听。”春丫答。
王宗源看了春丫一眼,春丫耸了耸肩。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道玄说他不耐烦讲,那她为啥不能不耐烦听?
道玄和尚哈哈大笑,“不耐烦听还来干嘛?”他问春丫。
“你说世人,为什么要求神拜佛?”春丫反问。
道玄微笑答,“自是有所求。”
“可信不应为所求而信,而是应为我而信啊。”春丫这般说。
那道玄渐渐敛了笑容,“我为何?”
春丫想了想,“我就是……”
“我是万物之本我。”
春丫缓缓转过头,看向说这话的王宗源,他怎么知道她想说啥?
王宗源也看向了春丫,眼神充满了疑惑,这小孩儿,真的像她表面看着那么小吗?
道玄微微一笑,“可我,就是我吗?”
王宗源此时却不知如何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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