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卢夫人从自己的思虑中醒来,卢县令早就摔门出去了,卢夫人自嘲的笑了一声,喊来佛保佑,“你去陶家巷的春兰食肆,跟张大夫说一声,三天后就去我城南外的庄子里找我,不必再来这儿了,污糟的很。”
卢夫人家出身巨贾,当初说是要嫁来沛丰县,她娘特地在县城周边买了两个庄子,卢夫人知道陶家巷离城南近,便安排张氏去那里见她,她也实在是对卢老太太这么多年来的哭闹忍无可忍了。
而此时的春丫母女俩,正在仁济堂里大眼瞪小眼。
“娘,你怎么说啊?”春丫用手肘撞了下张氏。
张氏颇有些为难,“这,金大夫,我还是得回去跟当家的商量商量。”
“哈哈哈,行,那你们就商量商量吧,我也是看徐夫人资质过人,之前说的一些缝合包扎处理外伤的手法很是得用,这才问您愿不愿意拜我为师的,我这个人为了钻研这医术,有时候也是唐突的很,张大夫千万不要见怪啊。”金大夫边说边捋着自己稀稀拉拉的胡子。
第123章 冤家路窄
原来是张氏母女到了仁济堂,找了金大夫询问卢夫人的情况,得知金大夫也觉得奇怪,为何自己翻看脉案,还跟林大夫讨论了几次,都觉得自己开的方子无误,但是卢夫人的脾虚痰湿之症却越来越重?
经过张氏一番解释那卢夫人的吃食和大补膏的事儿,金大夫总算明白了,原来关键在这里。
当下便觉得张氏善于观察总结,对于外伤处理也很有些办法,很是块学医的料子,特别是现下女大夫只有京城大医馆和太医院有,可以说是奇缺,所以很想收张氏为徒。
这金大夫年近七旬,却精神矍铄,照春丫的想法,那肯定学啊,学不来看病,学点养身保健不也很实用吗?
这年头最重要的不就是技术吗?他们来到现在一直是以技术输出为主,很少有技术输入的机会。
春丫觉得,人就像是个蓄水池,你只输出,不输入,那水池早晚干涸,当下便想怂恿张氏立马答应下来。
不过张氏没有当场答应,倒也不是因为不想学,而是觉得按照古人这矫情劲儿,这种大事,作为一个已婚妇女立马答应好像也不太合常理,假意说是回去跟当家的商量,其实心里八成已经愿意了。
母女俩跟金大夫寒暄了两句,只让金大夫开了一张食疗方,便告辞回去了。
按照张氏的想法,是药三分毒,卢夫人吃了那么久的药,是时候让身体休息休息了,先食疗,配合饮食,运动过个一两个月再看需不需要再开方用药。
两人回到春兰食肆,正跟徐达说着今日之事呢,门外来了辆马车,赶车的在门外喊,“春兰食肆,出来接酒。”
徐达闻声急忙迎了出去,“诶诶欸,来了来了,盖头石头,赶紧的。”
盖头石头郑夏郑山富吴放几人呼啦啦跑了过去,站了一排,赶车的被吓了一跳,统共就十坛酒,倒是来了6个人。
来送酒的共两人,一人喊数,一人交接,四种品种的白酒各两坛,两种黄酒各一坛。
当面清点清楚,来人拿出徐达他们的台账本,上头写明了价格数量,核实无误,收钱走人,还不忘说一声,这酒是每十日来送一次。
此时差不多已经到了饭点,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了,见徐达他们正在摆弄酒坛,便知他们铺子里已经有酒卖了,倒是好几个喊了要一壶双沟,来一壶白福。
丁等的几款酒都是平价酒,倒是的确很适合他们这样的简餐食肆,一个中午下来,倒是卖出去了十好几壶酒。
虽然买卖价格都是定死的,但是也算是个进项,而且卖酒这事儿吧也不说是要多少利润,卖的就是个有。
客人来了,喊老板来壶酒,结果老板挠头不已,对不起客官,咱们家没酒,多寒碜啊。
眼见铺子已经逐渐走向正规军,那后院那三间屋子也该好好归置归置了,于是再租个小院子的事儿又提上了日程。
趁着今日张氏和春丫都在,徐达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于是趁着中午歇业的时间,徐达带着张氏和俩孩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咱们今天换个牙行吧,别老跟城南牙行过不去哈?”石头提出了朴实的建议。
春丫疯狂点头,“是是是,下次要再找拜佛求子的夫人恐怕也难了。”
石头严肃的想了想,“县衙还有主簿呢,听说也是个大官。”
“噗……”张氏忍不住笑了,“别听你妹胡说,走吧,咱们换个牙行,城南牙行跟咱们气场不合。”
几人说说笑笑,一路走到了他们时常进出的东城门,就听有人在后头喊:“张大夫……张大夫——”
张氏压根没想到是在叫自己,直到那人跑到她跟前,她才意识到,哦,对,自己是张大夫来着。
那气喘吁吁的来人,便是佛保佑,张氏见她跑的大喘气,就找了个茶棚要了几碗茶水,递给佛保佑一碗说道,“佛保佑啊,怎么是你啊,找我什么事啊?”
正在喝茶的父子俩,互相喷了一脸的茶,春丫还好反应快,端着茶碗远远跳开了。
徐达见人家姑娘脸色一下子红了,迅速恢复了表情。可石头却心思单纯,根本装不来,佛保佑,这什么名字啊,本来以为自家的石头铁头盖头四头五头名字起的够敷衍了,没想到还有比敷衍更可怕的名字,一时憋笑不止,忍的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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