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春丫这天马行空的脑补小剧场,也没有上演多久,关慕青便以最快的速度,把春丫抱到了仁济堂。
自从春丫他们去了扬州,仁济堂都扩建两次了,可两人皆未来过新扩建好的仁济堂,故而关慕青到得仁济堂门口,脚下微滞了一下,但是却远远看到了正在堂中忙碌的掌柜,便毫不犹豫的抱着春丫往里头走。
掌柜的才想去拦,没想却看到关慕青抱着的那女子,脸上蒙着个帕子,帕子上都是血迹,他忙问:“关少爷,这,这怎么了?”
“春丫突发急症,兰姨何在?”关慕青问着话,脚下也没停,这会儿已经到了后院看诊的地方。
仁济堂里头候诊的人很多,见突然闯进个人,手上还抱着个蒙着脸,满帕子都是血的姑娘,便都来围观,掌柜的喊了药童赶紧维持下秩序,自己则把关慕青往二楼带去了。
楼下的骚动,张兰已经听到了,这会儿她才给一位病人打好针灸,便想出门看看,下面出了什么事儿。
走出房门,没想却看到关慕青抱着个蒙着血帕子的姑娘,那姑娘穿的衣裳分明就是自家女儿今日穿出门的,张兰瞬间便觉血都凉了,忙上前颤声问道:“怎么了?!春丫怎么了?!”
春丫这才把帕子从脸上揭了下来,糊了一嘴的血,生无可恋的说道:“我说,我没病,关关和爹偏不信,这人就把我一路抱来了,还把我鼻血也颠出来了。”
跟张大夫解释完,春丫还仰着头问关慕青,“你敢不敢放我下来,让我自证没病?”
此时的张兰其实还挺紧张的,因为女儿这造型实在是太惊悚了,她也顾不上嫌弃关慕青把人抱了一路,忙对他说:“你让她站起来走走我看看!”
虽然一般的突发疾病很少有流鼻血的,但是安全起见,张大夫还是得查查清楚,看看春丫走路是不是会歪。
关慕青这才轻轻把春丫放在了地上,春丫捏着鼻梁跳了两下,鼻血没再滴出来,自己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跟紧张的看着她的张大夫和关慕青说:“瞧!!没病啊!!”
“那你身上怎么这般烫?!”关慕青看着春丫这满嘴的血迹,还有刚才抱着她,就像抱着个小暖炉,他总是不信春丫真的没病。
春丫内心狂喊,你小子试试被个大姑娘搂在怀里,能不能浑身发烫!?
可她人虽有点疯,但也不至于癫,这种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但是,不说这个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说,因为我觉得爱上你了,所以看到你便脸红心跳流鼻血?
作为一个钢铁直女,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于是,她决定剑走偏锋,装疯卖傻道:“因为,我的小宇宙在燃烧。”
走廊上的众人:……
掌柜的,默默下了楼梯,小姐的确应该是没啥事儿。
张兰更是拉着春丫去了自己的办公房,见关慕青也要跟来,张兰拦住了他,“我给春丫检查身体,你来干嘛?你去找掌柜的要件衣服换一下吧,这胸口都是鼻血。”
说完,便拉着春丫进了办公房。
“你到底怎么回事?!”张兰把春丫按在了椅子上,自己则去门口的脸盆架上给春丫取了块投过水的帕子,递给了她。
春丫接过帕子,一边擦,一边说:“娘,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吧。”张兰不假思索的回答。
春丫拿着帕子,一脸冷漠的看着她娘。
“啊呀,赶紧说,到底怎么了?过来,让我摸摸,是不是真的发烧了?”张兰瞧着春丫这脸色,的确有点儿红的不正常。
她很自然的就把手放在了春丫的额头上,然后脸上,然后继续往下,掏出八百年前就被她征用了的怀表,数了下心跳,才得出结论,“体温没有很高啊,脉息也正常,心跳稍微有点快,的确没病啊,所以到底为啥关慕青给你一路抱过来了?”
“我爹的锅,非说我脸红是因为得病了!!我说了我没病,偏没人信,我有什么办法?”春丫摊手。
张大夫皱眉问:“那你没事脸红什么?!”
“我不可以脸红的吗?”春丫也觉得她娘这种问题很不可思议。
张大夫摇头,“不可以,你脸红就不怎么正常,你哥脸红才正常。”
“我!?我看到关关脸红都不可以?!我看到我男朋友不可以脸红的吗!?”猛女愤慨。
“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关慕青,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张大夫也是个认死理的。
春丫抓紧自己的衣服,嫌弃道:“娘!!你什么时候跟我爹一样猥琐了!?”
“我问你,你就赶紧回答,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看到小关有什么好脸红的?!你对他干了啥?”张大夫一字一句的问道。
“难道不是应该问,他对我干了啥吗!不过既然娘你是我最好的姐妹,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昨天晚上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关关,今天乍一看就觉得这人高大挺拔,英姿飒爽,我就脸红了,这么说,您明白了不?”
原本自己藏着掖着,春丫只觉得不好意思,可现在对这位相处了三十年,一起经历了两世的老闺蜜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感受,一下就觉得没啥不好意思的了。
猛女如她,爱上一个人,为何不能坦坦荡荡的说出口?
张兰没想到,问着问着,这话题就变成了女儿的恋爱心情,她,很想跑,但是孩子都把自己当闺蜜了,面子多少还是得给一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