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徐家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建安侯,又来了。
又是在忠勇伯府门前打了一顿儿子。等徐达接到消息匆匆出门的时候,建安侯都已经打好儿子,带着人走了。
听闻此事,春丫忙问张大夫,“娘!您昨天到底怎么跟建安侯说的啊?!”
张大夫一脸狐疑的回忆着昨日说的话,“我就让他别把他儿子几十年欠的揍,放在一天打啊。”
“所以建安侯……这是准备以后每天来咱们家门口暴揍他儿子一顿吗?!”春丫眼睛瞪的像铜铃。
此时才吃完早食的铁头,看看爹,看看娘,搁下碗筷,恭恭敬敬的作揖道:“爹娘,儿子吃完了,先去看书了。”
然后喊了大金,溜着墙边走了。
他自从记事起,爹娘就没打过他,这个……还是表现好一些吧,要不然几年积攒下来的揍一起挨,他怕自己受不住啊!早上他可是被建安侯的儿子的惨叫声给吵醒的。
张兰和徐达都觉得春丫应该猜错了,谁家爹那么有病,儿子是铁做的,天天打也得从铁块打成铁皮吧?!
夫妻两人便说不会的不会的,建安侯看着还挺正常一老头,不会干出这么痴呆的事儿的。
没想到,第三日,一大早,忠勇伯府外头,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徐达这回是防着建安侯打儿子呢,一听到有动静,忙拔腿往外头跑。
跑出去就见建安侯那儿子,才三日光景,人都瘦了一大圈了,徐达想赶忙阻止,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建安侯就上前一步作揖道:“忠勇伯,我这就打完了,若有叨扰,还望见谅!”
说完,又拎着儿子上了马车。
徐达被这神操作给弄懵了,直到建安侯上了马车,徐达才匆匆跑上去喊:“别打狠了!!到时候再弄出人命来!!一个酒楼不至于啊!!”
赔偿到位啥都好商量啊!!不要这么搏命啊!
可是,他说不出口啊!!都说了谈判这种事儿,先开价的占劣势,错又不在他,他怎么能先开价呢?!
但是眼看着建安侯那儿子估计得被他老爹打死了,不劝两句,总不像话啊!!
不料建安侯也不知道是存心的还是真的虎,从马车里探出头就说……
“不碍事,夫人给的金疮药已经用上了,极好的,一会儿回去给敷了药,明天又能打了。忠勇伯请回吧!!这次我定会好好管教孩子的,忠勇伯请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不怀疑不怀……”
徐达一句话还没说完,建安侯府的马车,便已经扬长而去。
“有病吧?!这建安侯府中邪了吧?!吕道长那徒弟是不是在京郊?!叫什么来着?!得给去个信儿,给建安侯府驱驱邪祟啊!”徐达气的小胡子都要翘起来,朝着郑夏就是一阵叨咕。
“老爷,那我现在去请吧,京郊挺远的……”郑夏也是个老实孩子。
徐达小短腿一跺,“去什么去!!走走走,看看你家小姐今日又捣鼓什么吃食,一会儿给她买菜去!”
然后,第四日,建安侯照例把儿子带到忠勇伯府门口,暴揍一顿。
张兰实在忍不住,就等在门口跟建安侯说,你要揍别在咱们家门口揍啊,一会儿这人真打出什么问题来,算谁的啊?
再说,教育孩子,怎么能老用棍棒呢?!
建安侯只作揖说了声十分抱歉,叨扰了,才带着犹如死狗般的儿子又走了。
张大夫这回非常的自信,她已经说的非常的明白了,肯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第五日因为要开大朝会,外加张大夫都明确告诉了建安侯,不要再在忠勇伯府门口用棍棒教育儿子了。
所以这日,建安侯就把儿子挂在了自家门口,抽了五鞭子,才跑去上朝。
建安侯府所在的位置,是京中权贵圈的核心区域,所以一大早走过路过去上朝的那些大人,都是围观了建安侯抽儿子才上的早朝。
徐达虽然离建安侯府比较远,但是永益侯和王宗源在京中人脉广,诸位大人在宫门外候着的时候,就凑在一起闲说八卦,永益侯和王宗源便把听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徐达。
“我!!昨日张大夫都跟那老汉儿说了,可不能再棍棒教育了!!这人怎么这么有创意,居然还改用鞭子了?!我!!服了!这人到底什么来历啊?这么莽的吗?!”徐达压低的声音,也难以掩盖他的震惊。
对于建安侯的脑回路,徐达真是甘拜下风。
永益侯对建安侯府倒是略知一二,总之就是这家人家在岭南起家,被他们灭掉的山寨不知多少,他们家也是因此才得的爵位。
现任的建安侯从小跟着他爹一起剿山匪,他爹当年中了埋伏,被戳成了筛子,还是现任建安侯把他爹一路从深山里背出来的,那年他才十二三岁。
之后 建安侯就常年驻守岭南,为了震慑山匪,作风异常彪悍,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也正因此,大儿子死的时候,建安侯就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因果报应,对于二儿子就没要求再让从军,只希望这儿子能安安稳稳的袭了爵便罢了。
“没想到,这回这事儿,倒是把建安侯的血性又给唤了出来。这迟嘉祥被夺了世子的名头,估计以后这世子就直接会给了大牢里的那个。
啧,那大牢里的那个……忠勇伯,我劝你还是算了,别谅解那建安侯家的好大孙了,关个几年再说吧,不然到时候真放出来了,你瞧瞧他爹都被打成这样了,祸是小的闯的,到时候小的那个,不死估计也得打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