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伤摔伤的还都送去了医馆医治,更别提家里房屋简陋的人家,早早就被喊去了县衙旁边的粮仓和观音庙去了。
怎么了这是!?
这还是县衙,还是县太爷吗!?
不让人产生恐惧感的县太爷,感觉不太正宗啊!
不过无论是不是正宗,宁海县里的人大部分能安然渡过这场风灾,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风雨减小,所以从乡下赶回来报信的衙役,也陆续赶到了衙门,一一向关慕青汇报了各乡各村的情况。
春丫在心中盘算着各地人数,计算着所需要的陈艾,汤药,然后罗列在了纸上,别说,这物资需要的还真不少。
一个上午,年轻的县令忙进忙出,到处疏通道路填漏堵缺,确保宁海境内不要出现什么河岸决堤,河水倒灌的现象。
昨夜觉得自己肯定要死在宁海的吴县丞,今日算是被照顾了一把,被留在了县衙里头负责调拨人手和物资。
春丫整理好了各种草药和物料的清单,准备等风停了,就把信发往扬州。
准备好了物料清单,她又带着人去仁济堂拿了忘记拿的艾条,然后挨家挨户的发放。
手里有的艾条先发完,让先得了的人家先熏起来,等扬州的药材送到了,没得的人家再补就是了。
县城的百姓,也没有闲着,自家房屋有损毁的,就问县衙借了材料自行修补,没有什么损失的,就出门帮忙一起清理街道。
到了中午十斤来县衙送饭的时候,风雨基本已经停了,春丫也已经散完了手里头所有的物资。
“十斤,仁济堂那里有没有我爹的消息?”春丫问悄悄打了个嗝儿的十斤。
没把大宝贝喂饱,单姑娘也不敢让她出门送饭。
倒也不是怕她偷吃,主要是……好吧,的确怕她控制不住自己。
十斤爽快的回答:“我才去送的饭。码头没有大碍,爵爷正带人整修堤坝呢,好像有开裂损毁的地方。但是连夜用大石头和砂石堵住了,爵爷说没有大问题。”
虽说爵爷那被风吹的炸了毛的发型有点像个武疯子,但是十斤依旧很佩服爵爷能亲力亲为,冒着风雨亲自带队修缮码头。
所以她有那么多人的饭要送,第一个送的就是爵爷那里。
春丫听闻问题不大,便也安心不少,转念一想,又叮嘱十斤,“我大哥不是从老家送来不老少番薯吗?你回去让单姑娘熬点番薯粥,蒸点杂粮码头,一会儿让人送去观音庙和旁边那灾民落脚点去。”
“夫人已经说过了,单姑娘那儿已经都煮上了。”
既然如此春丫也便安心不少,转头又问一句,“庞大人有没有来找你?他们神兵营没事儿吧?”
十斤老实回答:“嗯,庞大人送伤员的时候来过仁济堂。他们船只避风及时,就是有的营房漏水或者掉了瓦片啥的,大问题没有。”
春丫笑嘻嘻的看着十斤,“庞大人怕不是来瞧你的吧?”
没想十斤突然害羞了一下,“怎么会?!”
说完还推了春丫一下,好险没连人带椅子给春丫推地上。
“怎么了这是?”才稳住的春丫一脸疑惑的看着十斤。
之前不也说过这事儿?这娃不是没啥感觉吗?
十斤提溜起了徐达特制的食篮,说了声,春丫小姐再见,就吨吨吨的跑了。
才从仁济堂赶来的丁香,小声说道:“早上庞大人来的时候,听说十斤姐姐没吃早食,特地去找做海鲜面的那摊主,给姐姐煮了一大锅面送来呢!我瞧着十斤姐姐,倒是有点患难见真情的意思了。”
“这就叫患难见真情了?!”春丫惊叹。
丁香小声嘀咕,“可能姐姐的难,跟咱们一般人的难,不太一样吧。”
这话惹的春丫哈哈哈一阵好笑。
十斤送来的饭菜,春丫也不急着吃,她见风雨小了很多,便把自己整理好的清单,用蝇头小楷誊了,给了丁香,让她赶紧把信鸽放出去。
等关慕青变成了关慕灰回到县衙,春丫让他赶紧问吴县丞借了衣服换上,自己则又给她去煮了一锅浓浓的姜茶,给他灌了下去。
两人匆匆扒拉完了两口饭,春丫见雨势已经停歇,县衙里头虽然忙乱,但是却也算有序,便说自己也不添乱了,她还得去铺子里瞧瞧去。
关慕青略显疲惫,他朝春丫点了点头,“行,那你回去小心着些,万一再有大风,可万万不要出来。”
“知道了,一会儿晚上再给你煮姜茶,我先走啦!”
她向来不是个缠人的女孩儿,这会儿她能帮忙的事儿都做完了,便不会再盯着关慕青不放,各自忙各自的,晚上回家再说话也不迟。
春丫干脆的走出了县衙,很快便到了春雷商行。
此时春雷商行和沈记粮油店的门都已经开了,沈如海正带着儿子在蹲下爬上的查看,是不是有漏水点。
“姐夫,昨夜没什么问题吧?”春丫跨进门问道。
沈如海转头看是春丫来了,忙笑着迎了上来,“这风可真是吓死个人!!不过好在咱们铺面都是新装修的,一点儿没漏,就是门口有点积水,不过没事,你瞧县衙送来的沙袋这么一堵,一点儿水都没漏进来。
要说咱们关县令,真是不错,我这还没开门呢,就来问过两三回是不是要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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