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连忙摆手,“这不能乱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信这些,不如信医学,若事事都能求神拜佛,那还要大夫干嘛?”
“那照娘这么说,庙宇道观都没啥意义啦?”
徐鑫虽然已经不叫铁头,可头却依旧很铁。
被小儿子这么一问,张大夫突然想起自己的来历来,她愣了下,才含含糊糊的回道:“那什么,这个……精神力也很重要,你信了神佛,觉得自己有了精神力,这个也是一种能量嘛。”
“可娘……”徐鑫还有很多的为什么。
不过张大夫岂能让他随意发挥?
儿子话还没问出口,张大夫立刻打断他,“欸?!你爹呢?!怎么不见你爹?”
“哦,我爹约了吴首辅他们吃酒去了,说是一会儿晚点儿回来。”徐鑫答了一句。
“这样啊,那咱们在家也不能亏待自己,今天让厨房给你做……烤羊腿?!”
“好耶!!娘,我能不能请咱们书社的人一起来吃饭啊?”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会儿去叫人,是不是也晚了点儿?”
张大夫觉得,都快到饭点了再请人来吃饭,多少是唐突了点。
虽然是孩子,但是国子监的学生,多少不得有点社交礼仪啥的?
可铁头却说:“不唐突不唐突,咱们都是可要好的朋友了!他们离咱们家都挺近的,儿子现在就去喊!”
说完,徐鑫就要往外跑。
张大夫还喊呢,“喊上郑叔跟载你啊!!”
远远飘来一句,“儿子不傻……”
“哈,不傻!小傻瓜……”张大夫忍不住笑了一句。
既然儿子要请小伙伴来吃饭,张大夫好歹也得准备准备。于是才休息饱了的张大夫,换好了衣服,急急忙忙去了大厨房,给儿子筹办起同窗聚会来了。
没多时,果见徐鑫带着一车大大小小的小子到了伯爵府。
张大夫迎出来一瞧,其中有一个,显得尤为的突出。
因为这人便是,建安侯府的迟英杰,这人年岁,要比徐鑫他们大上好几岁。
这孩子……呃,这小子大半年未见,这身高可又蹿了不少了。
不过身量是瘦了。
徐鑫很热情的给大伙儿介绍了他娘,张大夫倒也客气,喊了孩子们去花厅里头坐,饭菜一会儿就备好了。
几个孩子恭恭敬敬的喊了乾德夫人,作揖行礼不在话下。迟英杰还不忘问一句,爷爷在宁海过的如何?
张大夫答说,过的很是不错,活力四射,她几日便给老侯爷换幅膏药,眼见着老侯爷是腿脚越来越灵便了。
迟英杰很是感激,恭恭敬敬的朝张大夫行了礼,感谢了张大夫对自家爷爷的照顾,这才转身跟着徐鑫他们去了花厅。
看着迟英杰那远去的显得有些瘦弱的背影,张大夫忍不住跟旁边的婆母说:“这孩子,现在倒是性情变了不少。”
“能不变吗?!”蔡氏皱眉,“你儿子时不时回来说,这孩子惨啊,家里头请的先生都是极为严格的,哪怕是侯府的孩子,那管起来也是一点儿不留情面的。
不过要我说,孩子可不得管吗?不管怎么能成才?”
“徐达小时候……”
“哟!!我忘了,还有个素菜没安排上,你不用来,我去安排就行了,你去自己房里歇着,一会儿我让秋分把饭菜给你端来!!”
说完,蔡氏抱头赶紧逃了。
孩子们的宴席,自然让孩子们自己吃,这才放的开,酒啊什么的,是不会提供的,但是饭菜瓜果,那都是变着花样的上。
一餐饭吃完,几个孩子出门的时候,皆说这是一顿吃了三天的量,但凡再多吃一口,肚子就要崩了。
别说,除了迟英杰,别的几个孩子的肚子看着的确是比进门的时候要大了不少。
出来送别的张大夫,看孩子们吃的好,自然高兴,让他们得空还来家里做客。
孩子们皆说下回一定再来,迟英杰也说,下回他来做东,让三金上他们家玩儿去。
然后张大夫才得知,自家儿子居然字三金!!
难听是挺难听的,但是再难听也没有铁头难听,看小儿子好像还是挺喜欢自己的字的,她便也不做反对。
反正,老徐的规矩就是,孩子喜欢就行嘛!!
送别了几个小子的张大夫,再回到花厅,便发现……“为啥我们家的坐垫,少了这么多?!”
她问站在一旁的小儿子。
三金解释道:“哦,来的那几个同窗,出门前好像都得了他们母亲的嘱托,说是得带您坐过的坐垫回去。
他们问我要,我便让他们自取了,不过他们也不好意思大名发放的带走,刚才都是塞在衣服了带走的。”
怪不得刚才那几个小孩儿,看着肚子大了不少,原来如此啊!!
可是……“为什么啊?”张大夫问道。
三金耸肩,“不知道啊,哦,不过他们好像说,他们家都想要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之类的吧。”
“所以拿我们家坐垫是干啥?!让他们有病去仁济堂啊!!”
“那哪儿挂的上号啊,您明日抽空去瞧瞧就知道了!”说完,三金便说儿子得回去做功课了,便行礼告退了。
张大夫看着缺了好几个坐垫的椅子,真真是哭笑不得。
待得月上柳梢,出去吃酒的徐达,也总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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