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议定,耽误了忠勇伯去扬州上任,耽误了我大乾的海贸大事,你们能承担得了这个后果吗?!”
说话的是大乾如今说过仅存的最后一个国公,虞国公。
本来因为成国公被生病一事,虞国公就很少再来上朝了,毕竟年岁大了,他也不想不小心,被生病。
但是前几日出了这土gai的议案,他就又不得不出山,想着万一皇帝真铁了心要搞这事儿,他少不得豁出去,谏言几句。
毕竟,京郊的土地,除了皇庄,就属他们国公府最多。
有些呢,是真的御赐的,但是御赐八百亩,旁边的八百亩,他们自然也是要拿下的。
御赐一块,侵吞一圈,御赐一块,再侵吞一圈,反正基本就是半买半抢的,国公府在京郊圈了能有万亩的土地。
所以这事儿,怎么能查呢?!
好在,他瞧着皇帝,好像就只是想敲打敲打,而并不是真正的想要办这事儿,只要把这咬人的忠勇伯弄出了京城,他们再跟皇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略出一点点血,这危机,也不是不能解除的。
可……怎么还会有这么缺心眼的,关键时刻,临门一脚,还在那里搞事儿!!
朝堂上的诸位大臣,原也不太好跟内阁干架,可一听虞国公都开口了,便也纷纷把矛头指向了内阁,说内阁如今办事实在效率太低,一件事儿,从有提议到最终落实,恨不能花上半年时间。
陆阁老无语凝噎,他只觉得要么,是他疯了,要么是整个朝堂都疯了,反正总有一方不正常!!
吴首辅此时拍胸脯保证道,“大伙儿不要急,咱们这回一定加紧议定,落实细节,保证一个月内,让忠勇伯走马上任!”
“那不行,一个月太久了。”
“就是,半个月吧。”
“五天吧!!”
皇帝大怒道:“你们当开个衙门是儿戏吗?!吴首辅,给你十天时间,把设立大乾海关的细则,交上来!!
还有!!你们别当朕不知道,明明是在说土gai的事儿,却扯了市舶司来做挡箭牌!
呵,一个个国家大事也没见你们讨论的这么积极过,反倒是关系到自己的利益了,却找了百般的道理和借口,这事儿,还没完!!”
说完,皇帝怒甩了袖子,退朝走人了。
有记忆力好些的大臣,自己就嘟囔了,“这市舶司的事儿,不是八王爷提的吗……”
“啊呀,你管几王爷提的?我瞧着皇上这回真的像要办这土地的事儿,还不赶紧回去盘算盘算?
若手上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地的,还是趁着皇上还没办事儿,赶紧出手吧!”
“可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啊觉得,走走走,咱们再商量商量,能不能请了什么大儒出山,好好规劝规劝皇上。”
“也行吧,走走走……”
此次大朝会之后,各方势力,纷纷出动,奏折是上了一封又一封,有各地各级官员递上来的奏折,列出了一条条太过激进的改ge,会带来的严重后果。
更有名家大儒的谏言给皇帝,说世家大族自有世家大族的弊端,可皇帝想要治国,也是哪里都离不开氏族的。
而掩藏在这一波波劝谏中,忠勇伯,在又一次大朝会上,接过了皇帝的谕旨,不日就将启程前往扬州。
京中官员,简直要欢呼雀跃,只要忠勇伯这搅事儿精一走,他们相信,按照如今皇上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这改ge的事儿,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皇帝还是要面子的,在与朝臣拉锯了整整七八个回合后,终于敲定了最后改ge的内容。
其一,以后每两年,大乾各县,必须交两年内更新的的鱼鳞册,若查出有不实与造假,动摇国本的,直接按叛国罪论处。
其二,原有投献的土地,既往不咎,但是从即日起,禁止一切地主乡绅的投献行为,若有明知故犯者,一律以偷逃税查处。
其三,永益侯安阳伯作为南北御史,出京彻查各级官员所拥有土地的来源,若有来源不明的,直接抄没。
若查出有投献来的土地,罪责今年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今年的农税,必须补齐。
要说皇帝的举措,大改是没有,对于以往的那些事儿,他也算是睁一眼闭一眼了。
但是因为徐达有了这个提议,皇帝私下又查了查,的确也觉得这土地的事儿,再不管,可能就要埋雷,于是遏制肯定是要遏制的。
所以在不引起朝臣太多负隅顽抗的前提下,皇帝便列出了三条,还算能让人接受的改ge措施。
对于这个结果,朝臣自然也觉得是亏了。但是,要说伤及根本,那倒也没有。
只是以后这土地,不太好搞了,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也比直接把他们的土地全部抄没了强啊!关键文人的待遇,明面上也没有减少,他们也不算大亏。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出了血了,可朝中诸臣,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赚了。
他们一时之间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吃亏了,还是捡了便宜了?!
于是乎,三条改ge方案,也算是比较顺利的落地了。
与此同时徐达也已经收拾好了全副家当,准备要离京了。
在离京之前,皇帝还特地召了徐达入宫,跟他进行了相对恳切的一次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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