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氏早就给徐英准备好了嫁妆,满满八抬,已经是他们乡下的最高规格了。
但是由于裴家下大聘的时候,拿来的定亲礼太过惊人,李氏怕自家女儿到时候嫁过去,被婆家看不起,于是咬咬牙,把女儿的八抬嫁妆,直接加到了二十抬。
里头有两台,是白花花的银子,整整五千两。
再加上另外十八抬嫁妆,差不多能有万两银子的价值。别说乡下了,如今整个沛丰县,估计能跟徐英比嫁妆的,也没几家了。
连春丫都说,除了司徒若梅,她就没见过这么多嫁妆。
佛保佑也说,当初卢夫人出嫁,差不多就二十多抬嫁妆,徐英这回真的算是风光大嫁了。
其实佛保佑说的有所保留的,当初裴庭嫁人,的确是二十多抬嫁妆,可是银票地契房契也拿了一大摞。
裴家倒也不是这回下聘给少了,而是怕给多了,再吓到人家。
毕竟他们结亲的对象,是徐发家,而不是伯爵府,这聘礼也不能太超规格。
裴家想的是,等小两口成亲了,再给钱他们,让他们慢慢把家当攒起来就是了嘛。
当然,徐英嫁妆多归多,大伙儿的压箱底该给还是得给的。
佛保佑除了送上了定制好的大礼服,和亲手缝制的贴身衣物外,还送了徐英一套金头面。
而春丫作为姐妹,得一视同仁,跟当初送张家两个娣一样,都是一个铜箍一样粗的大金镯子。
招娣成亲早,当时老徐家还没那么有钱,送的压箱底略轻了些。
这个不要紧,到时候招娣的孩子出生了,再给孩子也是一样的。
不过作为压榨徐英劳动力已久的万恶资本家,春丫私底下又送了她的英掌柜,一张千两的银票。
吓得徐英连连摆手,说是肯定不能要她的。
红包包的比大伯大伯娘还大,想吓死谁啊。
春丫直说徐英这人叶公好龙,每次忙的六亲不认的时候,这人就一直嚷嚷说,没有千八百的银子,可再不能给春丫这个坑货干活了。
可这会儿千两的银票都摆在徐英眼前了,她却不要了。
“你还真当我是要钱啊?”徐英嗔道,“我那不是累了抱怨两句吗,你还当真了?”
“当真啊……”春丫点头,“英英的需求,就是我前进的动力!你说吧,还想要啥,若是要那水中月天上星,我也给你去弄来!”
“啊呀!!”徐英忍不住推了春丫一把,“这调情的话,你倒是跟你们家关关说去啊,跟我这儿说啥呀。”
“我这个是格式范本,你十二晚上,可以跟你们家裴哥哥说呀……”
裴家接亲定的是十月初十,然后接亲队伍坐船去苏州,到苏州就是十月十二,这日才算徐英真正成亲的日子。
“好你个春丫,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姐妹俩逗闹了好一阵,直到到处找这两人的徐敏闯进了徐英的房间,两人才停了下来。
徐敏也是来送压箱礼的。
不过她没啥钱,给准备的是她自己亲手炮制的丸药。
“英,你记住哈,这瓶药丸,吃了可以解痒,这瓶吃了可以止泻,这瓶吃了可以止痛,这瓶可以止吐……”
“不是……”春丫忍不住打断徐敏,“为啥都是解药啊?我寻思着裴家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病症吧?”
“哦,因为这个是泻药,这个是催吐药,这个是……”
“停!!”徐英制止了徐敏说下去,“小姐,我是去嫁人,不是去报仇雪恨,这些药估计是用不上的。”
徐敏说道:“不是说你成亲了,得去苏州住上一个月吗?估计以后每年也得去苏州住上一两个月吧?咱们苏州又没人,要是裴家欺负你怎么办?
到时候,你跑又跑不过人家,打又打不过人家,只能给他们来点儿,你才能脱身嘛!
解药是怕你到时候自己要以身试毒,才给你配的。不过你放心,这些都没啥大毒性,就是吃了浑身不得劲儿,哪怕没有解药,过个两三天,药性过去了,也就自然好了。”
听徐敏说完,春丫和徐英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解释,裴家跟张家,可能不太一样这事儿。
“敏子,我问你哈,你是不是对嫁给张家旺有所恐惧?”
春丫觉得,徐敏可能是因为张家舅舅舅母,而对婆家产生了一种不太正面的刻板印象。
“怎么说呢……”徐敏挠腮想了下,“恐惧是不会恐惧的,要恐惧,难道不是应该张家舅舅舅母恐惧我吗?但是呢,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就是怕英英一个人在苏州,遇到什么事儿,到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那……要不然带着?!”春丫面露难色的看向徐英。
虽然春丫是信得过裴家的人品的。但是,她的确没有接触过裴萧的太太,也没去过裴家。
他们裴家这种大门户里头的人多,事儿更多,春丫可以拍胸脯保证,裴庭人品没问题,但是她没法保证,裴家全体人品包括下人,都是没问题的。
徐英看着眼前的瓶瓶罐罐,问道:“那要不然,就带个泻药?”
带的太多,总感觉不是去成亲,而是去寻仇。
“那也行,那你多带点儿。”徐敏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药箱,那叫一通找,找出三瓶泻药,全给了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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