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又低又沉,像在极力的隐忍着。
萧瑾年站在门口,不自觉的有一些心疼云中鹤。
在门外站了许久,萧瑾年才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屋子里沉闷的哭声,戛然而止。
随后才伸出手来敲了敲门。
屋子里发出来了云中鹤沉闷的声音,略微的带着嘶哑:“何人?”
“外祖父,是我!”
“进来吧!”
萧瑾年推门而入,屋子里,因为门窗紧闭,显得略微昏暗。
就连里面的空气都显得十分污浊。
“外祖父为什么不吃东西!你的身子,比不得年轻人,容不得你这般糟蹋!”
背对着光亮,云中鹤看上去,十分的落寞,只是看到他的一个背影,便不难想象他是如何的悲凉,哀伤。
“像老夫这种人已经黄土埋到脖颈,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映出是老夫这辈子的骄傲啊!
尽管那孩子身体上的残缺,让他无法示人,可是一直以来,老夫都是如此疼爱他,器重他!可是却因为他夭折的姐姐,让这孩子恨毒了老夫……都是老夫做的孽啊!”
萧瑾年看着云中鹤满脸自责的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
在这个男子为尊的世道,即便是重男轻女也无可厚非。
云中鹤虽然有些古板,可是对云映出, 一直都很好!
只是一念之差,造成了祁砚恒的悲剧!
这让云中鹤深感罪恶。
盛京之中的东禹国党羽,已经清剿干净。
罗长卿因为通敌叛国,被判了斩监候。
这一次的伯爵府彻底的因为罗长卿的举动遭殃了!
罗叔文被篪夺爵位,流放边疆,伯爵夫人和罗馨儿,因为戴罪立功,免去了流放之苦。
勉强苟活一条性命。
萧瑾年坐在院子里发呆,司北衍按照这个时间算,快马加鞭的应该也到了边境了吧!
“成日成日的在发呆,也不知道去看看你干爹,怎么?你这是打算过河拆桥吗?”
萧瑾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不知道何时站在身后司空瞾。
司空瞾的身后,印小禅,魏永芳,马老四三人紧随其后。
不难看出这三人对司空瞾的敬畏。
站在他身后全都毕恭毕敬的。
“干爹!”
萧瑾年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的疲惫无力。
就连脸上的神情都死气沉沉的,没有往日的精气神。
“哼,你眼里可倒是还有我这个干爹?”
“干爹这话从何说起?”
“老夫问你,你已经几日没有来看过我了!”
“干爹……对不起,最近有点儿忙……”
“心上人去了战场,所以便觉得魂儿也跟着走了?”
萧瑾年脸颊上突然间攀升了一抹热度。
“干爹,你怎么突然间来了,难道是有事吗?”
“当然有事!你既然已经认了我做干爹,是不是也能跟着干爹一起回一趟毒王谷?”
“何时?”
“三日后!”
“可是……”萧瑾年面露难色,如今,云中鹤还在侯府,云中鹤与司空瞾二人,一向不合!
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司空瞾恢复清醒神智之后,云中鹤因为云映出的死,脾气越发的喜怒无常。
所以这二人见面,就如同仇敌相对,分外眼红!
“干爹岁数不小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必然是辛苦,若是你能陪着一同回去,说不定有人陪着,老夫,心情都会好一些!”
“你瞧你,这几日折腾的都已经没了人样,就算是老夫带着你出去散散心了!”
“干爹,战乱四起,你还是先别回去了……”
“不回去?难不成在这等着,被那个老匹夫气死了……”
司空瞾话音未落,云中鹤的声音,也响起来:“你这个老东西!难道不知道背后嚼舌头,说人坏话,会烂舌根的吗?”
第632章 你不能做后娘啊
萧瑾年蹙眉。
司空瞾和云中鹤二人,只怕是真的,八字不合。
都已经这么多年的恩怨情仇了,如今已到了暮年,还不能一笑泯之吗?
云中鹤走到了几人跟前,一脸嫌弃的看向司空瞾,就连声音都是带着尖酸刻薄的:“怎么这就是对着救命恩人应该有的态度吗?若不是老夫,你现在只怕还疯疯癫癫着呢!
过河拆桥的人,只怕是你吧?老夫救了你的命,你却想拐着老夫的外孙女走!都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你的毛病,动不动就想拐着人走!”
云中鹤一语戳中了司空瞾的心事,当年他的确有过想要带着小师妹私奔的念头,只不过被这个无耻之徒捷足先登了!
“云中鹤,你这个老匹夫,说话就说话,凭什么要攻击人?谁让你救我的?你个多事的家伙!就算没有你我闺女也会想办法给我医伤治病!你怎么就那么多事儿?”
司空瞾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了,身后的马老四等人,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生怕被司空瞾的怒意波及。
云中鹤闻言,也是怒目横张,两双愤怒的眼睛,谁也不甘示弱的大眼瞪小眼:“你要这么说,老夫还真是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一针扎死你,省得你在这哔哔赖赖!”
“你说谁哔哔赖赖?云中鹤,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个小人,没想到你还这般没素质,嘴里就跟喷粪似得,只可惜小师妹年幼无知,猪油蒙心看上你这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