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浩轩觉得子墨的态度还算端正。听闻当年那批带回府中的魔奴根本不识字,有些连人言都不懂,教化多年却还是死了一些,世尊说他们是水土不服, 被魔气侵扰再被灵气洗涤受不住。就算子墨如今已经教化成功,怕是也不会像普通弟子那样能读会写。他能诚实的说自己识字不多, 可见心性老实。
余浩轩看了一眼书车之内, 多是中洲大会文斗涉及到的科目及习题, 难免摇头道:“小真,你拿这些书都太深奥了,基础入门需循序渐进才行,我去楼中给子墨找几本吧。”
安亦真说:“这些不都是中洲大会文斗必考的科目么?”
余浩轩点头:“没错,但是对初学者而言, 还是太难了。”
安亦真顺势说道:“余师兄,其实我想报名参加中洲大会的文斗,也想拉子墨一起。这样我应该不算成绩最差的吧?”
余浩轩暗中叹气, 小师妹的聪明劲什么时候能用在正途呢,不过面上还是温言哄道:“小师妹,你既然是这样打算的,自己看看这些书就好。其实一共七门课程,每一门看两三本,或者专精一两门读下去才能学到精髓。那也是要有基础的,像是子墨师弟这样……”
“师兄忘了之前我背书很快的事么?”安亦真提了一句。
余浩轩自然忘不了,小师妹没有提他输了的事,已经很体贴了,不免笑道:“是啊,不过到了中洲大会上,文斗的赛场上答题时都有前辈高手监考,若是偷奸耍滑直接轰出考场取消资格。你确定你的法宝能用?”
安亦真故意面色一红,假装赌气的说道:“我当然不会再用那个法宝,大师兄你不要看不起人,我就是想多读书。子墨师兄也想看书,我就带他一起看,不行么?”
其实小师妹这法子也不算错,她若真的报名参加文斗,以她过去那点学问积累成绩肯定是末等,如果不想太突出明显被人嘲笑,拉上子墨这种垫底的,或许能转移旁人视线。不过,他又告诫道:“师尊说过,不许子墨与女弟子过多往来,今日幸好只是我发现,能帮你搪塞过去,往后切莫再这样随意。”
“师尊就算知道,也不舍得罚我。”安亦真明白余浩轩是好意,不过她还是要表演一下降智撒娇的性情,免得突然长了脑子让熟悉的人起疑。
余浩轩则皱眉提醒道:“师尊自然舍不得罚你,不过或许迁怒子墨师弟。”说完这句他见安亦真的表情似懂非懂,又想着要不要解释的更清楚一些,忽然有个年轻弟子跑来报讯。
“大师兄,吕师叔的听风馆那里起火了,他那里寻常人都不让进,掌门大人此时又在城外巡视,还请大师兄赶紧去看看吧。”
余浩轩急忙掐诀运用灵气,以比常人快了一倍的速度一溜烟就跑去了听风馆。
安亦真一来惦记着见面就送紫金铃的吕师叔,二来凤凰蛋也放在听风馆内,她不担心肯定是假的,她脚下生风,纯靠敏捷的高速度也跑去了听风馆。
庄子墨却侧耳听了听,等到其他弟子们向听风馆聚拢过去的时候,他才随着人流过去。果然他的弟子符印也是进不了听风馆的,只能在外围听旁人说内中情况。
这时候馆内明火早就灭了,有先来的弟子说道:“好像是吕师叔的药炉子倒了,烧着了竹席,才引发了明火。”
“我怎么闻到了酒味?”
“吕师叔修为精深,一个引水决不就能灭火么?再不济那些伺候的仆人用个禁火符,也不至于能让外边看出起火的吓人态势。”
“其实那火很是蹊跷,寻常的水竟然灭不了。”
“那会不会是什么药物失火,又或者某种法宝使用不当?”
“吕师叔一向谨慎,静养这些年,用的药物都没有那些古怪。法宝更是不可能,吕师叔自回归师门后,法宝都上交宝库封存了。”
“听说吕师叔有个最厉害的法宝一直没交回去,是师祖亲传的,会不会是那个东西?”
“你们别瞎说。”
师兄弟们的议论,庄子墨也就是随便听听,其实是凝神听馆内的动静。
此时安亦真正担忧道:“吕师叔,究竟怎么回事?”
余浩轩在被火烧灼的痕迹附近仔细勘察,疑惑道:“吕师叔,这火居然是普通的水都灭不掉的么?”
吕贤之指着那倒扣的酒坛子,摸了摸被烧掉一半的胡须说道:“是啊,浩轩你看的没错,这事其实是与小真有关。小真,你啊,快去把那酒坛子打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安亦真知道吕师叔不会坑她,走上前作势要打开酒坛。
余浩轩则比安亦真还紧张,在旁边戒备着,唯恐那酒坛内跑出什么妖魔。毕竟这酒坛倒扣着,里面肯定是有东西,酒坛还微微晃动着,莫非是扣了个活物在其中?
安亦真敲了敲酒坛的外壳,就听见里面有东西也用什么硬物敲了敲壳,她温言安抚道:“别怕,我帮你将这壳子拿开。”
里面的东西竟然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乖乖停住,不再出声。
安亦真于是果断的将酒坛拿开,只见里面居然缩着一只全身裹着一层黑色绒毛的“小鸡”。一般常见的小鸡是黄色的比较多,黑色的偶尔有,不过像这只这样黑如炭块的还是很少见,或许这不是小鸡而是乌鸦的雏鸟?
她惊讶道:“吕师叔,这黑了吧唧的东西莫非是我那个凤凰蛋孵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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