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汉朝的事情解决了,距离上一次通话也过去了快一个月,她为什么还没有像她说的那样,过来找你?”
孟夏一愣,心头顿时弥漫上不安。
其实她这段时间也疑惑过,时年为什么还没来,但由于这边的事实在太多,也没空多想,反正有没有帮手她该做的事都得做。
可如果,时年真的说了要来却没来,汉朝的弦还平静了的话……
她低声道:“总不会是,她在该走的时候没走掉,被困在汉朝了吧?”
现场一片死寂。
7处此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每个人都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他们感应不到汉朝的弦,就过不去,如果时年真的滞留在汉朝,而她也感应不到弦的话,岂不是就困在那里走不掉了?
路知遥弱弱道:“有没有可能,她是完成任务后直接回现代了啊?或者是去别人那儿了,比如布里斯,还有小更姐……”
聂城:“你觉得有可能吗?”
路知遥其实也觉得没可能,时年在工作上一向是非常努力积极的,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她心里一直憋了鼓劲儿,想把队长踩在脚下,篡位夺权!
都知道三国的情况最复杂,她说了要来三国,肯定不会跑去别的地方。
路知遥抱住头,崩溃道:“所以她真被困在那儿了?这样事情就大条了啊,怎么办啊!”
刘远听到这里终于插嘴,“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都听不懂?时年就是上次批评过我的那位小姐姐是吗?她怎么了?”
聂城看着他,不语。
孟夏顺着他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聂城为什么这个表情。
他们一直都认为这次事件的关键在三国,在刘远,可如果整件事都和刘远无关,那那个暗中捣鬼的神秘人又在哪儿呢?
聂城黑眸沉沉,像是想透过刘远看向遥远的大汉,“我们在说,她可能碰上了一个大危机,没有人能帮上她。而能不能逃出来,全看她自己了。”
远方天际是墨色的城池,高大雄浑,如一只巨兽盘踞,衬得后面的群山也黯然失色。
霍光站在石头上远眺,难掩兴奋,“大哥,那就是长安?”
霍去病:“是啊,再有半天就能到了。”
一句话说得霍光心潮澎湃。
这就是他在家乡无数次听人说起的长安啊,天下最繁华、最壮观的城池。
经过二十多天的跋涉,他终于要看到它了。
和他比起来,霍去病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往后面飘去。霍光顺着一看,顿时也是胸中一滞,刚才因为见到长安而好不容易兴起的激动像被一阵风卷走,只余熟悉的憋闷和无力。
临时搭起的休憩亭下,年大哥……年姊姊坐在案几旁,面无表情望着远方。陛下坐在她身侧,两人都是一样的沉默,吓得周围服侍的人也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多抬。
这样的场面,最近每天休息时都会上演。
“她还是不肯说话吗?”霍光小声问。
霍去病不语。
霍光有些着急,还有隐隐的愤怒,“她肯定很难过,我知道她是不愿意的,那天都那样逃了,陛下却……”
霍去病看他一眼,表情平静,却吓得霍光把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妄议陛下。”
说完这句,也不管霍光是什么脸色,他径直走到马旁,取下自己的水袋,大大喝了一口。
是,自从大军离开陇西那天,她从銮驾上跳下,却还是被抓回去后,她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而且和之前总是想方设法逃走、闹出的动静他在外面都有所耳闻不同的是,返程这二十来天,她没有试图逃过一次,顺从得让人惊讶。
他不知道陛下对此是否满意,大抵是不的,因为她对他再次变得冷漠。事实上,她刚被陛下扣下的那几天就是这样对抗的他,但和那时候更像是赌气的冷漠不同的是,她现在除了不理睬陛下,整个人也显得很不对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又像是旅人行走在黑夜中却失去了前行方向,黑瞳中全是惶恐和茫然。
想起那天她在自己怀中瞬间变得惨白的面色,霍去病攥紧拳头,良久,再次狠狠地灌了一口水。
时年确实受到了极大冲击。
她坐在亭子下,前方是葳蕤山色,身边有很多人,她却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虽然穿越了这么多次,但因为每一次都知道自己最终是会回去的,所以穿越对她来说更像是一次跨时空旅游,只不过旅游的同时还要顺带干点活儿,好在有钱拿,干活也干得甘愿。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
二十三天前,陇西城外。
她清楚地感觉到时空之弦一点点归于平静,就像一扇大门对她关闭,时年发现,自己无法再操纵弦了。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她连呼吸都停了,全靠身体好才没有当场晕过去。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就开始思考,为什么弦平静了她就感觉不到了,难道是在弦平静的状态下就无法穿越吗?
不对,聂城说过,有一些偶然的情况是会让普通人也能穿越的,比如之前的杨广和这次的刘远。他们去的那个时空都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才发生偏移,弦才开始波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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