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死者身上脸上都有殴打造成的淤青,大面积集中在腹部和胸口,非常重。
其中,致命伤是后脑因撞击造成的开放性颅骨骨折,合并颅内出血和脑干损伤,最终导致当场死亡。
但这个撞击伤存在一种叠加状态,经过我们的详细尸检后还原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当时……假设顾崽是死者吧,你来。”
顾宇哲只好上前佯装揪住他的衣领,他就挥手假意往脸上挥了一拳:“凶手先与死者进行了搏斗,然后一拳打在死者脸上,正是这一拳真正打倒了死者。
这一拳力气非常大,而且这个凶手的手也非常大,一拳下去死者半张脸全肿了,直接导致死者眼眶骨折眼球破裂。
死者被迎面打倒后撞在墙上,他的另一边额头有一个相应的对冲伤,这才摔倒在地上,这个时候,死者的颅骨已经骨折,且伴有大量出血,几乎可以肯定当时已经是昏迷的状态,最少也是丧失了行动能力。顾崽赶紧,躺下。”
顾宇哲又无奈躺在了地上,曹铭蹲在他身边,伸手揪住了他头发:“本来大家都推测咱们这个凶手应该是正当防卫过失致人死亡,再不济也是个防卫过度。
但实际上,在法律上可能要判个故意杀人。因为这个时候,在死者已经无法反抗更无法实施伤害的情况下,凶手依然抓住了死者头发,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在死者头皮造成了大面积血肿,然后用力地抓起死者的头部去击打地面,在同一个位置造成了二次伤害,正是这第二次,扩大了骨折的面积和深度,直接导致死者脑干损伤当场死亡。”
顾宇哲这才一骨碌爬了起来,应呈问:“那这个死者没反抗吗?”
“应该反抗过,但回手的机会不多。从死者手部关节处提取到了另一个人的DNA,我已经交给徐帆了。”
“那也就是说,这个凶手还是存在着被打出内伤的可能,医院方面有消息吗?”
谢霖摇头:“没有。医院我都通了气,但我怀疑这个凶手已经被吓破胆了,就算有伤也不敢去医院,主要还是得靠监控。”
说着就看了顾宇哲一眼,他连忙汇报:“我已经把范围扩大到邻近村镇了,但还是没什么异常,我打算吃完早饭接着去走访的,但希望不大,因为这种城乡结合部监控不太普及,就算有也是自己装的,质量不太高,为了防止遗漏,技术科那边在帮忙核实。”
应呈问:“我记得离民和村不远不是通了地铁吗?那边的监控呢?”
“也查了,那个地铁口虽然是新建的,但利用率很低,监控装的也不多,没有查到异常。而且假如凶手被吓坏了,我估计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坐地铁。”
“这个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但杀人是激情之下的一时意外,他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再加上民和村那边本来就是城乡结合部,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往更偏远的村子里跑了,你等会联系一下分局那边,发个协查通告,让周围村委会都注意一下外来人口。
记住,这个凶手是我们顺藤摸瓜查清楚孙纲背后那些杀人分尸案真相的唯一线索,而且他很有可能还有伤,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顾宇哲点头:“我知道。”
“鉴证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吗?”
陆薇薇放下早饭就往外走:“我去催。”
谢霖连忙喊住她:“你等会,我让你查的交通工具呢?”
她讪讪止住了步子:“全村上下能用来运尸的交通工具我都验过一遍了,没有一辆有问题的。而且我去每户人家的院子里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不过没进房子,到底有没有藏尸用的地下室我也不能肯定。”
“不是让你带警犬了吗?”
“我的队长……你看看那村里,狗比人还多,农村的狗全是放养也没个栓绳的,我们带了警犬进村肯定会被他们自己家养的狗缠住。所以我们没借警犬来,靠人力查的。”
谢霖太阳穴突突一跳:“死者孙纲自己的车没有血迹,村里其他人的车也没有血迹,那那些尸块是自己飞了吗?”
应呈轻咳一声,想起昨晚和江还讨论出来的「可能性」,暂时没有说话。
顾宇哲说:“老大,我记得现场那个地下室堆满了塑料布和垃圾袋,他会不会一层包一层,以保证血迹没有遗留在抛尸用的车里?”
谢霖沉默了一会:“可能性不大。按照地下室的血迹来看,他少说肢解了十个人,一次可能,两次可能,但也不可能次次都做到一滴血都不流出来吧?而且鲁米诺测试对微量血迹也很灵敏,但凡是擦到过一点都应该能查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清洗过了?或者……放过血?”
应呈连忙一摆手:“不可能,他那个地下室连根水管都没接,上哪清洗或者放血去?”
陆薇薇想了想,一挠头:“痕检鉴定的结果没出来我们在这讨论也白搭,我还是去催催鉴证的结果吧。”
话落,大门就突然被人打开,徐帆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不用催了,我来了。”
他忙了一天一夜连眼睛都没合过,这会眼下淤着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疲惫至极,一见谢霖面前摆着一个剥好了的茶叶蛋,连忙抄了过来就往嘴里塞:“可饿死我了。”
谢霖吓了一跳:“别吃!”
奈何这一句喊得太晚,他已经一口咬了一半,横眉竖眼:“小气!平时山珍海味没少招待你,吃你一个茶叶蛋还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