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人是有几分惊讶的,不过很快便也反应过来,秦君恩轻快上前,他同宋承治道。
“七皇子怎么会在这里?”
宋瑾修将手中的茶杯放至一旁,他同秦君恩道,“皇侄在府中等你许久,说是有事要同你讲。”
“要同我讲?”秦君恩故作惊奇,她道,“劳烦七皇子特地来晋王府也得找到我,该不会是为了昨日的事情,要与我讨个说法吧。”
“秦姑娘误会。”宋承治忙忙起身做了个拜礼,他道,“我也是昨日回府,才知晓家中下人出门惹了麻烦,原是当下就该来道歉的,不过那时天色已晚,又下着大雨,实在是怕叨扰姑娘,这才延缓至今。”
想来定也是先去了秦家,瞧见自己不在后才折返来的晋王府。
做的倒是有心,只是可惜秦君恩早已将人看的通透,偏就是不领情的。
“既是来道歉,就七皇子一人,这也太没诚意了。”
宋瑾修左右听了个大概,心下知晓秦君恩这是在给人下马威。
昨日他确实不在府中,难得进宫一趟,见了皇上,又去太皇太后宫中小坐。
本是早就该回家来,但因老人家难得见着他,心疼的紧,念叨的紧,所以将这双手拽住就不肯松开。
絮絮叨叨说些小时候的事情,一句话反反复复十来遍,也说不到头。
强行把这时辰拖到后半夜去,老人家实在也熬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又在宋瑾修连连保证过几日一定再来的骗人话下,才不舍的放了人回去。
宋瑾修回府时已是丑时,雨也下的小了些。
他刚刚弯腰下了马车,府中便有下人上前来报。
“王爷,秦家小姐申时入府,未能等到您,后来下了大雨,她便留在府中住下了。”
宋瑾修脚下一顿,像是没想到她会来。
脚底下的步伐恢复行走,而后才慢悠悠的应下一声,“嗯,好生伺候着。”
下人道,“王爷的吩咐,小的们自是铭记于心,只不过今日下午,倒是还出了一件事儿。”
宋瑾修问道,“何事?”
下人道,“秦家小姐今日来王府之前,在路上遇见了七皇子府中一名侍妾,据府外探子来报,秦小姐打着王爷的名义,将人给欺负了。”
宋瑾修往宅院内走,身旁的下人替他撑着伞。
“欺负了谁?又是如何欺负的?”
“听说是七皇子府上的侍妾,无意将胭脂撒在了她的身上,秦家小姐便不依不饶,又是扇人耳光,又是用脂粉浇头,总之颇有几分不讲道理。”
宋瑾修沉默几秒,又道,“就这么个事儿?”
报信的下人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抬头。
晋王在皇都城的权势,自是他区区一个不受重视,甚至连一星半点母族势力也没有的七皇子所能比拟。
但唯独令人奇怪的是,晋王为人素来低调,自己鲜少外出,更不会允许身边或是羽翼之下的旁人,打着自己的名义外出去为非作歹。
虽然秦家小姐不过是打了他人府上一名小小的侍妾,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但话儿传出去终究是不好听,这平民百姓们亲眼瞧见了,再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晋王的名声便就给他们传坏了。
下人道,“王爷素来为人谦和,在朝中口碑极佳,常年赈济灾民,救助穷苦,百姓们都颇为爱戴于您,但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小姐此番,若是让那心怀不轨之人知晓,落了把柄,怕是对王爷不利。”
“不至于。”宋瑾修道,“本王还不至于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不过是寻了前世欺负自己的人,出口恶气罢了,就这个,又哪能还去管着她?
深夜里没再去打扰,宋瑾修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待到第二日一早才再找过去,结果发现秦君恩还未醒来。
他倒是素来体贴,也未让丫头前去惊扰,只自己退回书房,结果书还没翻过几页,宋承治又来了。
说是来道歉的。
宋瑾修冲秦君恩招招手,他轻声道,“君恩,又在外头惹什么麻烦了?”
秦君恩上前抱着宋瑾修的胳膊,只煽风点火的道,“王爷,是您那日在倚凤楼花钱买下后,又送给七皇子的那个女人。”
“她又如何招惹你了?”
“她故意把手里的胭脂撒在了我的身上,说我晦气,还煽动围观百姓攻击我,被我教训之后,竟然还要我留下姓名,说是日后要让她的主子来寻我麻烦呢!”
“是吗,不过是本王花钱买下的一个侍妾,都敢如此嚣张。”
这话意有所指,倒是刻意说给他宋承治听的。
宋瑾修还伸手抚着秦君恩的头发,那姑娘一头黑发,柔顺细滑,倒不像是从军营里出来的人。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现下为了栽赃陷害,竟是都学会撒娇了。
秦君恩听完宋瑾修的话,便是连连点头,像是生怕他不肯相信。
宋承治听完,也怕这事儿摆平不了,于是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宋瑾修拱手拜道。
“皇叔息怒,家中新来的女人不懂规矩,外出冲撞于人,实在是小侄平日里教导无方之过。”
“既是知晓教导无方,这番回去便好生教教她,待君恩过门之后,她便也是你的长辈,府中一个排不上名号的女人都敢找她的不痛快,那也未免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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