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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高家小姐,这辈子跟不了你,日后跟了别人去,也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她嫁的男人有正妻,进门之后只能做个侧房,生孩子的时候不幸难产去世,虽是个儿子,但自己一眼也没能瞧见过,她夫君只利用她的死,寻求她娘家的扶持,你说她那狗男人要是真心实意对她好也就罢了,但那厮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人,死了夫人连滴眼泪也没落下来过,你说女人找错了夫君,她这一辈子能图个什么。”
    宋瑾修听完只笑。
    高家那小姐日后嫁与宋承治,吃的苦,受的罪,他也并非是不知情。
    只是前世之事,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他唯独只心疼过秦君恩。
    想着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说嫁给谁不好,若是进了晋王府的门,他是连冬日里洗脸的水都舍不得让她碰冷的。
    又怎么能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把她推至身前挡风遮雨,娶了侧房回来让她照顾伺候,生了不是和她共同的孩子,却还要让她抚养教育,让她做了皇后,却又想尽各种法子给她泼脏水,杀她全家,与她情同手足的姐妹一起背叛她。
    那些年秦君恩的难过,宋瑾修只是想想,便能与她感同身受。
    于是看着这姑娘那般小心翼翼的哄着自己开心,他便也配合的问上一句。
    “是吗?她那么惨呢?”
    秦君恩点头,“可不是。”
    说完又觉得不忍心,于是迟疑半句后,又道。
    “不过那姑娘其实也不坏,进宫当年最多也就十岁,与你又不相熟识,何况人家干干净净的漂亮衣裳,突然被弄脏了,心里肯定也是不痛快,许也是无意得罪了你,你也别同她计较。”
    这事儿,宋瑾修自是早已不记挂了,但是秦君恩这般讲,他自然也是点头道。
    “好,你说不计较,本王便不计较。”
    秦君恩笑,她抱着宋瑾修,又伸手替他理了理头发。
    “不过你是真厉害,这几日平白睡着,药也没喝一口,竟是能自己醒过来。”
    “本王只是在做梦,梦见自己挂在了悬崖半腰的一颗枣树上,你站在崖顶一直唤着本王的名字,本王便往上爬啊爬啊,最后爬上顶时,自己便是醒了过来。”
    “是我把你叫醒的吗?”秦君恩欣喜问道,“这几日确实是我日日守着,不过并没有叫你的名字,因为实在是太担心了,哪里还张得开什么嘴,我被吓得连半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过心里倒是与你讲了不少。”
    宋瑾修问,“讲什么了?说来给本王听听。”
    秦君恩道,“不是不告诉你,是我真不记得自己想过什么了,大概就是在想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就只有这些?”
    秦君恩不言,她不知道宋瑾修究竟想听些什么。
    “本王以为,你多少应该为本王伤心的。”
    “人又没死,我伤什么心。”秦君恩拿下巴去蹭了蹭宋瑾修的额头,“我们永远都不要伤心,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比他们谁都活的长,活的久,也不许比我先死,我最怕自己一个人留在后边,有王爷在,至少是有个依靠的,打着你的名号,我在皇都城内都可以横着走。”
    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尤其喜欢看宋承治那想追我,又必须叫我一声皇婶的狗蛋怂样。
    宋瑾修听完只笑,他微微闭上了些眼。
    “听长风说,外头下雪了。”
    秦君恩点头道,“嗯,下雪了,下的可大了,不过皇都城也经常下雪,而且皇都城的雪,似乎比北疆的雪还更冻人些。”
    “等本王再睡一觉起来,就陪你出去看雪。”
    “雪有什么好看的,营帐里多暖和呀。”
    “本王想陪你一起去看,本王想带着你,一起到雪地里走一走。”
    北疆和皇都城从不缺雪,一到冬天,便是铺天盖地的白色。
    但在秦君恩的记忆里,她总觉得,似乎皇都的天气还会要更冷一些。
    前生前世,在长乐宫里住着的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要紧紧和青果挨在一起,才能索取一些可怜的暖意。
    只是她不知道,宋瑾修前世曾撞见她好几次,每一次都瞧见她一袭宫装,头戴繁杂的配饰,站在那长乐宫内望着北方,模样看起来尤其孤独。
    也许是从那时候起,宋瑾修就想站到那个姑娘的身边去,想着至少能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他也知道,北疆天寒地冻,荒芜飘零,自然是比皇都城要更冷几分。
    只是秦君恩在北疆的时候,有家人,有朋友,到处都有爱有温暖。
    后来她到了皇都城,进了宫,就什么也没了。
    所以她才会一直觉得,皇都城好冷好冷。
    “好,那你睡一会儿,我身上暖和,我就抱着你睡,等你一觉睡醒,我们就一起出去看雪,我们站到云谷关的城楼上去看,那里看的又高又远,不过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瞧见天边有红光,若是一会儿太阳升起来了,我们就得戴条布带子在眼睛上,否则白茫茫的大雪,会刺伤眼睛。”
    宋瑾修迷迷糊糊,他轻轻应上一声,“嗯。”
    而后又说,“君恩,你再多说些话吧,我想一直听着你的声音,在心里,在耳朵里,都想听。”
    “好,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要不我和你说说我刚来北疆的时候吧,那会儿还不太懂规矩,不明白天空是分域的,脱离云谷关之外,就都不是我们西鄞的境地,飞过云谷关的鸟,不属于西鄞便是不能打,以前我不知道,就天天偷溜出去打鸟,结果有一天正好遇见淳炙阿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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