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祗真是要被她气笑了。
“好看?”
好看在哪?!
好看在他那上下错落有致,三角形一样的眼睛?!
还是那缺了个口子的下巴,和都快要歪到耳朵边的嘴巴?!
棠栀忙道:“当然好看,我是有放小巧思在里面的。”
闻言江祗唇边的弧度更大,当真是被气到笑了。
上船之前威胁他要他把她画得好看,她就给他画成那鬼样子——
“我真没骗你呀。”棠栀觉得他反应好大,果然什么人淡如菊生性薄凉都不过是人设而已,是个人都会在乎自己的形象和美丑,她哼了两声:“你这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欣赏不来我的画。以后我办画展不邀请你了!”
他不理她,大步往前走。
气氛陡然急转直下,两人之间只剩下他走她追的凌乱脚步声。
棠栀难得的心情好,也确实心里有愧,想了想为了缓和气氛,拿之前新看到的段子逗他:“我经常扮演一个把爱看的很淡漠的人,好像得到和失去对我来说都不要紧,实际上呢,实际上我是会为爱心碎一万次的傻逼。”*
江祗的脚步没停,一点反应也无。
她又巴巴地说屁话:“我们是恋人关系,你就冷落我。我们是朋友关系……”*
说到这儿,江祗总算停下脚步,冷冷睨过来。
他向来淡漠的脸上,这会儿变得极其严肃,英俊的五官在南城十月的天下染上阴霾,唇线紧紧绷成一条线,被他这样瞧着,无端让棠栀心底冒出凉飕飕的感觉,莫名冒出来一股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的念头。
但她知道他现在在意的是她说的话,当即把后面原本要跟着的“暧昧不清”给咽回肚子里,扬着笑脸,憋出一句:“……你也不看我。”
江祗不理她,再度大步往前走去。
棠栀搜肠刮肚,只剩最后一句了。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叹气。
“哎,那些我难以启齿的,不做声响的,暗自消化的各种情绪*,都引不起你的注意。”
凉凉。
没用了。
什么屁话都难消他心头的委屈了。
她干脆也生起气来:“算了,你不懂得欣赏我的画,你就不配拥有它!”
亏她刚才画画的时候,还在心里想了一下最终呈现出来效果时,江祗会被惊艳到的表情。
啊啊啊,狗男人不配!
也不知道跟出去多久,江祗的脚步倏地顿住。
棠栀迈着小碎步跟得紧,差点一头撞他怀里,忙止住脚步,乖乖地往后退了两步,脑袋微垂下来,像个做错了事挨老师罚的乖巧学生。
刚才作天作地,这会儿乖的要死,让人觉得大声斥责她都是一种错误。
江祗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下,艰难开口:“我在你心里……”
棠栀很配合地仰着脸,一双杏眼儿明亮澄澈:“嗯嗯?”
江祗又顿觉如鲠在喉。
他憋着半肚子气,转身继续往前走。
“欸,你怎么话说一半啊!”
“……”
“你刚到底想说什么啊?!话说一半卡着人难受好吗!”
“……”
棠栀追得喘气,干脆不追了。
江祗有毒啊啊啊!
好不容易要开口了又说半截卡半截的!
她要不哄他了啦啊啊啊!
她干脆转回去,反正时间还早,准备找白白问问要不要去附近转转,刚才她就看到有个捏糖人的店,寻思要不要买个回去逗逗江祗。
江祗走出去一大段路,身后那凌乱的小碎步的声音消失了。
他冷着脸,募的停下脚步。
本该追上他的人,再没了身影。
他面无表情地大步往回走,进小院民宿前,难得分了身后一抹余光。
身后早就空无一人。
男人身上的气息骤冷,一颗心沉沉落下,像坠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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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棠栀这组收工早,跟队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得了空。
白白自是一口答应棠栀的要求,两人一起去找师傅做糖人。
现在的糖人工艺也进化了,不需要再用人力吹气,机器就都可以搞定,师傅摊位上摆着做好的小动物。
棠栀想了想,要了个长颈鹿。
——沉默,高高在上,想要让他弯下高贵的头颅简直难如上青天。
和江祗多配啊!
至于她自己,棠栀对标着的选了只兔子。
至于为什么选兔子嘛——希望他看在她弱小、可怜、无助的份上,就别气了吧!
白白在一旁快磕疯了。
呜呜呜这就是现场磕CP的快乐吗?!
傲娇长颈鹿和虽怂但勇敢的可爱兔兔!
这是什么美好的爱情通话故事啊淦!
正磕得起劲,棠栀问她:“你要什么啊?”
白白:“我什么都可以啊我完全不挑哒!”
棠栀给她选了只小鲸鱼。
“我觉得这个最可爱了!”
白白快幸福死了。
呜呜栀栀是什么神仙小可爱啊!粉一辈子好吗!
棠栀照顾老板生意,给在场每一位工作人员都送了一个糖人。
虽然几个摄影师都是大老爷们,平日里也不会买这些玩意儿,但这是棠栀送的,几个人都乐呵呵地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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