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栀不需要唱词。
宋执需要她配合的,是歌曲最开始的低吟,再到中间的片段时,棠栀用空灵的高音,将整首歌推向最高潮。
棠栀听完他兴致勃勃的设想,有点点失望。
“我一句歌词都没有吗?”
宋执反问她:“你以为你这个part很容易吗?它超级难的!”
如果唱得好,那么他们的歌声将交织在一起,相得益彰。
唱得不好,那就会变成灾难现场,观众将会忽视他的rap,只顾着吐槽她的高音。
要是说得严重一点,此时的他们,就像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
宋执拍拍棠栀的肩膀:“我们这首歌最难的部分,全在你身上了!加油!”
话说到这份上,棠栀听完很满意。
她超级好哄,既然宋执说她这段是最难的,很需要她的发挥,她就信了。
应下来的同时,压力也重重地压到她的身上来。
她是宋执邀请的第一个飞行嘉宾,他们的舞台也将接受无数犀利的音评人的检验和投票,如果真的因为她的不合格,搞砸了这个舞台,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你回去好好练习,熟悉以后,你后天有空吗?过来录音棚我们一起练。”宋执询问道。
“好,我晚上就开始练习!”
棠栀答应的很干脆。
她拿着宋执给她的曲谱出门,思忖都是啊声,自己会不会拉不出层次,是不是应该找个老师教导一下?
手机忽的响起来。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谁啊?
棠栀接起电话,礼貌询问:
“你好,哪位?”
“……”
电话那头,一阵熟悉的沉默。
棠栀的心脏突突一跳,一个念头倏地冒了出来。
难道说……
是江祗?!
不过很快的,她自己飞快地否定了——
怎么可能。
江祗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是我。”
熟悉的清冷嗓音自电话里传过来,她的手机就贴在耳边,乍一听,像是他仍在她身边,与她说话一般。
还真是江祗!
棠栀把手机挪开了点儿,咬了下唇:“江祗,你找我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棠栀催他:“江祗,你不说话我挂啦?!”
半晌,那头才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你还有东西落在我这。”
棠栀一愣:“什么啊?”
江祗:“……杯子。”
棠栀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他说的杯子,是他们之前在综艺里作的那个。
还记得当时江祗给她做了个陶瓷杯,而她则贪图好玩,给江祗做了个钵。
陶瓷的晾干和烧制都需要时间,所以当时这两个玩意儿并没有给到他们。
她语气诚恳:“你给我个地址,我拜托经纪人来拿可以吗?”
江祗淡声拒绝了:“我的住址,不太方便给人知道。”
既然他拒绝,棠栀理所当然地找解决方案:
“那你可以邮寄给我吗?”
电话那头,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不可以。”
棠栀:“……”
她再迟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他就是想让她自己去拿的!
“那等我有空来拿吧,反正也不急。”
“……好。”他像是做了妥协。
“那我挂啦。”
棠栀挂了电话。
既然剧情上,女配和江祗再无交集,如果自己再去见江祗,是不是也会影响剧情进程呢?
想到之前做的那个离奇的梦,棠栀仍旧心有余悸。
那个梦太真实了。
真实的,像是在警示着她什么。
……
江祗挂断电话,目光极慢地在柜上放置的物品扫过。
之前在综艺里,来不及细想太多蛛丝马迹。
现在细细想来,棠栀的推拒也早有端倪。
他送她的画,也被她丢在南城的小院里。
她给他选的袈裟,做的钵,也无一不是在恶搞。
说什么贴合他,想看他穿,五分真五分假,作弄他是真,想看却是假。
还有那个吻……
她吓得直接跑了。
不是害羞,而是害怕。
他辗转了一夜,想了一夜。
终于发现……
这小骗子,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却根本不爱他。
一个人呆着心烦,他直接去了工作室。
晚上江祗再回来的时候,赵芸汐正好在打扫那排柜架。
平日里这里都是用来放些贵重的玩意儿,就没让佣人们打扫。
江祗推门而入时,赵芸汐正好拿着那个棠栀给他做的钵,高高兴兴地夸赞:“栀栀做的小玩意儿,就是精致啊。”
然后再看到他给棠栀做的那个杯,又顿时嫌弃:“中规中矩,没啥新意。”
江祗轻咳一声,试图提醒母亲自己的存在。
赵芸汐一愣,拿布擦了擦那杯子,迅速改口道:
“这杯做的怪好看的,也不晓得给我做一个,没良心。”
江祗抿唇轻笑:“你要喜欢,明儿就给你做。”
赵芸汐也指指点点,同他说了一堆要求。
江祗应了好,走过去,将她手里的玩意儿拿了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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