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侯兄一贯是见惯了美人的,侯兄都说绝色, 想必是差不了的。”
“那是自然,张兄就等着瞧吧。若是被我骗到手了, 纳回家做个小妾也是极好的。”
这些话别说是未出阁的少女听, 便是已为人妇的女子听了, 也是不堪入耳的。
贺承悦握紧拳头,想过去将那嘴巴不干不净的公子哥儿爆揍一顿。自家表姐哪里是他口中的野花,分明就是仙女儿,如何能是他这样的癞|蛤| |蟆能够肖想的,何况表姐还是自己未来的嫂嫂。
她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自家表姐, 可顾芷柔面色无异,仍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瞥见了小丫头眸中的怒气,顾芷柔无奈柔声劝她:“阿悦觉得那公子如何?”
听见她的话, 贺承悦愕然,随后气愤地回答:“自然跟个癞|蛤| |蟆一般,心脏面也脏。”
“那就是了,阿悦何必同他计较,”她停顿片刻,饮了口茶,“阿悦这般骂他可是顺便也委屈了癞|蛤| |蟆了。”
小丫头皱着小脸喝茶,没料到她还有这么一句话,顿时大笑出声,却不想被那茶水呛到。顾芷柔坐到她身边给她顺气,可她被呛得厉害,咳嗽半天也没消停。
迟迟不停的咳嗽声终是引得隔壁那窝癞|蛤| |蟆的注意,“隔壁的,呛了半天了,平白扰人兴致!”是那个侯礼的声音。
顾芷柔没去理会,只边替贺承悦顺着气,边端起茶杯哄她,“阿悦再咽口茶就能好些。”
那侯礼见没人理会他,咳嗽声还在继续,起身过来找茬儿。才到雅间门口,却猝不及防看见了一个着男装的绰约身影,可不就是先前那个小美人。
他一改脸上的不耐,像是看见猎物般两眼放光,“原来是小兄弟啊,你们何时来的。”
贺承悦喝了口茶,已好了许多,顾芷柔转头望那人,目光冷冽,“便是公子说嫂夫人比不上外面的野花那时来的。”
侯礼面露尴尬之色,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方才不过是跟友人玩笑,小兄弟见笑了。”
见贺承悦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缓过来,这个讨人厌的侯礼也寻了来,顾芷柔拉起表妹的手就要走。可到门前时,却被那侯礼拦住。
“既然都听见了,那我就不装了。姑娘打算去何处啊?”侯礼说这话时,先前与他同坐的那两个男子也寻了过来,见着顾芷柔和贺承悦,皆倒吸口气。
美人不遇着就算了,一遇就遇着两个,年纪大一些的那个当真是生的沉鱼落雁,小的那个也很是不凡。
可贺承悦听见侯礼的话,已是忍不住了,“癞|蛤| |蟆都到了跟前了,哪还有留在此处的道理!”她说完,厌恶地瞅了一眼拦在跟前的人。
“你……”侯礼听见自己被说成是又丑又脏的东西,面上已经挂不住,却又生生忍下,“姑娘的妹妹出言不逊,姑娘是不是应该替她赔礼?本公子大人大量,只要姑娘陪着喝一盅茶,我便不计较了。”
寻个未出阁的女子陪自己喝茶,这事儿怕是整个盛京城都闻所未闻,更何况那女子还是太傅家的姑娘。
“你这人真是放肆得很,你可知道我姐姐是……”小丫头沉不住气,三两句就要交待了自己的来历,顾芷柔忙制止她。
“如今,我倒不知是我家妹妹无礼还是这位侯公子无礼了。方才公子出言不逊在先,如今又提如此要求,公子还是赶紧退开,不要再不依不饶。”顾芷柔冷着脸同他说,见他还不让路,准备让冬影动手。
她扯着贺承悦往一旁退了退,冬影了然,照着那侯礼的面上就是一脚。侯礼哀嚎一声,便往后倒去,他身后那两位公子见此情形,皆愣在原地。
没人拦住去路,顾芷柔拉着自家表妹就走。
那侯礼捂着脸愣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哪里肯善罢甘休。追着两人就过去了,冬影忙去拦着,与他纠缠。见自己摆脱不过,他又忙同身后不远处的小厮说,“愣着作甚,赶快帮我追啊。”
小厮知自家公子难缠,忙追了过去。追到楼梯口,手只抓住顾芷柔头上的玉簪。
顾芷柔正慌忙地拉着贺承悦逃跑,哪里想得到会被人扯了一下,脚上趔趄着就要往台阶上倒去。她心中暗道不妙,慌忙地去抓楼梯一旁的栏杆,却不知为何抓空。
闭眼认命之际,跌入一人怀中,那人身上的龙涎熏香很是熟悉。
萧珩昨日夜里得了信,说她今日要易装出府,得知她此时在这茶楼中,赶紧忙完手中的差事想要来看她一眼。
却没想到,两人见面又是这般情形。
她此刻如瀑的情丝披散在肩头,脸埋在他胸膛上,他看不见她如今的神情,但想来应当是窘迫不堪的。两人就这般僵持了许久,顾芷柔心中五味杂陈。
她惊奇于两人的缘分如此不浅,但又觉得他阴魂不散,还因为从前欠他的恩情而愁眉不展。那人此刻十分亲昵地搂着她的腰,半晌也不说放开,只有她来打破这个僵局。
她撑在他胸膛上的手肘使了使劲儿,脚也踩稳在台阶上。萧珩知道她的意思,却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抱着她纤细腰肢的手越发紧了。
顾芷柔无可奈何,只能在他胸膛前低语:“烦请谢公子将我松开。”
萧珩听了,还是不放手,日日入梦的温香软玉在怀,如何能轻易放开。
顾芷柔急了,手肘又用力了几分,“谢过谢公子相帮,请公子先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