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已经叫人安排好车驾,三人上了马车。怕在东市会遇上出门买首饰、胭脂的官眷,萧瑷吩咐车夫驾马往西市去了。
西市住的多是布衣平民,市集上买卖的多是一些顾芷柔没瞧见过的小吃和小玩意儿,倒也稀奇。
偶然出现三个身着华服的贵人,在街上行乞的那些孩子全朝她们围了过来,“公子,给口吃的吧,或者给些铜板,我妹妹已经在家饿了好几日了。”
顾芷柔刚想去拿袖兜里揣着的荷包,却被萧瑷制止,可她的动作已被望了去,下一秒,荷包就被一个小男孩抢走。
荷包是贴身物件,自然是不能落到别人手中,她下意识去追,可哪里跑得过偷惯东西的小贼。
追到一处巷子里,她见巷子幽深不敢再往里走,犹豫着转身,身后却出现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看这小公子长得白白嫩嫩、细皮嫩肉的,押回象姑馆里,馆主肯定会赏我们好些银子。”其中一个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饶是顾芷柔在深闺里,也听得出来那个象姑馆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可被两人挡住了去路,后边又是幽深的巷子,她实在不知道该往何处逃……
正惊慌的时候,她听见巷子口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原来是萧瑷和赵景宁追过来了。
“来人,给本……小爷我将这两个贼人收拾了,小爷我赏他五十两银子。”
说话的不是公主是谁,顾芷柔顿时像望见了救命稻草,趁着两个贼人的目光被吸引了去,在周围寻着可以用来防身的物件。
她看见地上细细的干土,灵机一动,抓起两把攥在手中,待贼人回头时就往他们眼上撒。被沙石迷了眼,两人捂着眼睛在那哀嚎,手已痛得蜷成鸡爪子。
趁此机会,顾芷柔悄声往一旁出了巷子,与巷子口站着的萧瑷、赵景宁汇合,三人拉着手就扬长而去。
可跑远了些,顾芷柔又开始为那个落入小贼之手的荷包忧虑起来。
那个荷包是她亲手绣的,上面还有一个“柔”字。
望见她如此模样,萧瑷在一旁安慰,“阿柔别难过了,我再寻一个相似的荷包送到你府上。”
顾芷柔看看俩人,迟疑片刻才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口,“我如此这般,并不是因为失了荷包或是里面的钱财。公主和赵姑娘有所不知,我家中的嫡母向来视我为眼中钉,若是这荷包落入有心人手里,她再收买我院中的仆人,我怕是要被扣上与人私通的罪名……”
赵景宁与萧瑷面面相觑,她们自然懂顾芷柔说的这些,但那小贼已不知所踪,又要去何处寻?
三人沉默地走着,赵景宁却大喊了一声:“哥哥!”
她喊得突然,惊得顾芷柔只差跳起来,抚着胸口望着前面站着的赵景尧,还望见他手上攥着个玉色的荷包,正是她先前被偷走的那个。
她三两步跑过去,赵景尧却什么也没说,将那荷包递到她跟前,“我追到那小贼时,里面的银子都没了,只剩下这个荷包,三姑娘还要吗?”
顾芷柔莞尔一笑,两手接过荷包向他道谢:“世子怎么在此处,今日多谢世子了。”
见她笑了,一旁站着的萧瑷和赵景宁也弯了弯唇角。
赵景尧只望见她手心有几处红痕,“你手怎么了?”
顾芷柔不知他为何这样说,只摊开手看了看,上面还沾着些先前的碎石,许是被碎石子硌着,她白白嫩嫩的手心上多了几处红痕。
她看着少年郎紧皱的眉头,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手脏了,忙在怀中寻着帕子。可许是换衣服的时候没有拿下来,她左右寻了半天都没有寻见。
赵景尧见她这神情,掏出自己的帕子,塞在她的手心,帕子里还裹着一个小小的药瓶。
她愕然,又抬头望着他。
赵景尧见她今日这装扮,本就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眼下她又瞪大美目望着他,像是他从前在猎场看见的小鹿,目光澄澈。
偏她的容貌又有几分天生的娇媚,看得他咽了咽口水,“这药是我身上备着的金疮药,你拿帕子将手心擦干净了,再涂一些在伤口上,不出三日就能好,不若就要留疤了。”
赵景宁和萧瑷在一旁掩面直笑。
顾芷柔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可他的东西自己是收不得的,她又将东西递回去,“多谢世子好意,世子的东西我不能要。”
可面前那少年郎只目光坚定地望着她,“帕子你擦过手可以还给我,可药你一定要收下。”
见俩人僵持不下,赵景宁朝他们走了过来,“柔姐姐,我哥哥难得送姑娘东西,还是他最宝贝的金疮药,姐姐收下吧!这般站了许久了,我都累了。我们让公主表姐带我们去吃些好吃的,哥哥也一起吧!”
说着,她挽起顾芷柔的胳膊,往萧瑷那边去了。
三个姑娘家走在前边,赵景尧跟在她们后边,就怕顾芷柔又要将药还给他。
到了一处破破小小的面馆门前,萧瑷领着三人进门去了。点了四碗阳春面,赵景宁和萧瑷急急忙忙先坐下,将挨着的两个位置留给了赵景尧和顾芷柔。
知道两人是故意的,顾芷柔只低着头坐了下来。
“店家,劳烦打一碗热水来。”赵景尧却没有坐下,只朝在那边忙碌的店家喊了一声。
“好嘞。”店家应了一声,没一会就抬了碗热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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