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她已问过小婉,知道他这今日出门是去办几日后出征的事务,才成了亲便如此忙碌。她自然不是一个喜欢瞎计较的人,今日他对自己如此体贴简直可以说是绵绵俱到。
虽说他们上一世便相恋,可到底在大周,能做到他这般的夫君,怕是十里挑一的。
她暗自决定今日等他回来后先不同他生气,待过几日,再好好问问他自己梦中那件事儿的真假。
第六十二章 一更(“是大舅子生得好看……
可等到顾芷柔沐浴完, 萧珩却仍未归。
知道他不会事先一句话都不同自己说就出征,也知道在这盛京城中无人能伤他,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抱怨着他不遣个人回来知会自己一声。
她倚着引枕靠坐在床榻上硬撑着等他, 却又做了个十分短暂的梦。
梦中他后背被个敌国的将领狠狠砍了一刀, 鲜红的血液渗出破裂的盔甲。
周遭全是兵器相碰的叮当声、战马嘶吼声和战鼓的咚咚声……她只见地上枯黄的草沾染上两军士兵的鲜血, 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到最后他也虚弱地倒下……
她于梦境中惊醒, 吓得一阵儿后怕,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儿,转眼一看,梦中受了伤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床榻边上,身上只着了件白色寝衣。
她虽未从他的背上瞧见血迹,可她一个贵女,连杀鸡都未曾见过, 虽在宁江上遇着过一次江匪,却也未曾亲眼目睹过凶悍的江匪杀人, 梦中的血腥是那般真实。
她只红着眼从身后将萧珩抱住, 嘴里嘟囔着:“阿珩……”
如今房中只点了一盏烛灯, 先前注意力全在如何小心翼翼换衣服不吵醒她上,他并为察觉到她是何时醒的。
听见她软着声音唤自己,他的心肠也跟着软了几分,转过身却瞧见她红了的眼眶。
他轻叹一口气,只摸摸她的小脸儿, 温声哄着:“柔柔怎么还委屈了?那下次我不这么晚回来了好不好?”
面前坐着的对自己这般温柔的男人,在梦中却受了那般重的伤。
她心中还是十分后怕,只一头扎进他怀里, 泪已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嘴里却含含糊糊地嗫嚅着:“阿珩,你不要出征好不好?”
若是她没做这个梦,若是他未与自己成亲,若不是她才睡醒头脑昏昏沉沉。
她如何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儿女情长或是个人生死,哪能敌得过一国百姓之安定来得重要。
萧珩只当她没睡醒,笑她傻气,将她从怀中轻柔地拽出来,他只吻上她如玉的面颊上挂着的盈盈泪珠儿,又温声哄着:“柔柔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才一说完,便望见与自己咫尺之遥的她,轻微地点了点头,“我梦见你在战场上受了伤,背上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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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萧珩伤的最重的那一次正是在背上,他被同样伤重的暗卫从死人堆里面救出来,大周的边境小城离得远些,为疗伤和刺探军情,他们只能混入敌国城池中,一待便是许多日。
大周有永毅侯守着,他时时关注着战况,只等回到军中一举将敌军歼灭的那一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敌国的公主瞧上了他。
离国百姓放牧为生,毕竟是戎狄,像他这般高大匀称又生得好看的男子本就不多,那日又在街上帮了个推车的老婆婆,却撞见了逛街路过的小公主塔拉。
塔拉见他俊美,当即就说要纳他为驸马。他当下觉得十分好笑,何况自己先前便同阿柔承诺过只娶她一人。
可他回了住处,思索了三日却改变了主意。
大周兵马损耗严重,兵马需要些时间休养生息,并没有十成的胜算。而眼下,给那位懵懂无知的小公主做驸马却是取胜的最快捷径。
成亲之日,直接将那离国国君杀了或是挟持国君这个宝贝妹妹,简直胜过千军万马。
那是唯一一次,萧珩想到如此肮脏的手段,且真的这样做了……
他从前绝不屑于利用女人达到目的,可为了大周的士兵、为了两国边境的百姓,他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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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道,她除了梦见他受伤,可还曾梦见过别的什么?
他只轻柔地拍拍她的背,扶着她躺下,“柔柔别担心,我从前未曾受过什么重伤,将敌军打退,便好好地回了大周,只是……”
怕她又被鸩酒的梦魇所扰,他只面朝着她躺下,拉过被褥盖在两人身上,隔着被子又拍拍她,“睡吧,有我在。”
可她却仍觉得心慌,自顾地挪到他怀中,侧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双手手臂环着他壮硕的腰身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温香软玉在怀,他想起她的嘤咛、她如玉的肌肤、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昨夜的一切好似还历历在目。
萧珩哪里还忍得住,只觉头脑发热,血液直冲某处而去。
强逼着自己理智,他咬咬牙,声音已有几分暗哑,连着对她称呼都变了,“阿柔你乖些,你先放开我。”
刚被梦境吓着,如今又听见他这般嫌弃自己。她都没计较昨夜他在自己的梦中娶了别人,她只委屈巴巴地退开些,气鼓鼓地就要转身。
见她生气了,萧珩眼疾手快地将她捉住,翻身将她桎梏在怀中。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只红着脸恼怒地骂了他一句“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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