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影举剑想上去同来的那人拼了,却被顾芷柔拦住,一个姑娘家出现在此处,还手持弓箭,应当只是为狩猎而来。
顾芷柔记得她从前在书上看到过,离国有一半以上的百姓生活在草原地貌上,靠游牧为生,民风奔放,女子也是可以出门狩猎的。
两人愣了好一会儿,却听见那紫衣姑娘又用汉话喊了一句:“谁,给我出来!”
不知道她瞧见的是谁身上的衣袍,又怕将她激怒,顾芷柔和冬影一齐走出去,那女子身后跟着的两个随从霎时戒备起来。
见到两人穿着离国的服饰,身为男子个子有些过分小巧,可又望着两人脸上的大胡子,塔拉只愣住了。
一同愣住的还有顾芷柔,她瞧见塔拉,想起自己先前做的梦来——那个萧珩与一个离国女子成亲的梦,眼前这女子和自己梦里那女子生得一般无二。
她瞅着她的眉眼,还有她的衣着直愣神,却是将这位离国尊贵的公主看得恼怒了。
“你这贼人,为何这般看我。”她的话惊醒顾芷柔,如今她做的是男子装扮,这般直愣愣地望着个姑娘家怕是在离国这样民风奔放的国家,亦是失礼之为。
顾芷柔撇开眼睛,并未答话,塔拉的侍卫举着弓弩,冬影反手偷偷拿着软剑,正僵持着,顾芷柔听见右侧有风声传来,转头一看,却是支疾驰而来的利箭。
那箭直直地朝塔拉飞了过去。
众人皆是没反应过来,顾芷柔瞪大那双明亮的桃花眼,却是第一时间朝塔拉那边冲过去。
看见箭飞过来的瞬间,她又想起那个梦来。
若是上辈子萧珩真的娶了眼前这个紫衣女子,那她便不能受伤;若是今世还同上一世一般,那如今见着她是不是就意味着能从这位姑娘口中知道萧珩在燕城的下落来?
这般想着,她却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紫衣女子扑倒,可那箭像是跟她作对般,未被她躲过,却是刺入她的肩头。
痛呼一声过后,塔拉被她压得躺在身后的枯枝上。
“你可还好?”塔拉睁开眼,用汉话询问她。
顾芷柔却疼得眼泪直流,还未说话就昏睡过去,冬影已跑到她身边,望着自家主子疼得脸都白透了,可她却不敢轻易去挪动她。
她急得在一旁直跺脚,望了先前自己和暗卫中伙伴受伤时是如何处理的。
“还不将他扶起来。”皱着眉头吩咐身后的随从,塔拉的话语中有些许不耐。
两个侍从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弓弩别到腰间,慢慢将顾芷柔托起来。
许是牵扯到她肩头插着的弓箭,顾芷柔嘤咛一声,疼得苍白的脸霎时皱作一团。
“你们就不能轻一些吗?”塔拉用离国话训斥着那两个侍从,撑着地站起身来。
远处走来个猎人,瞧着也是一身离国人的装束。
“小人只以为有猎物这才往这边射箭,未曾想伤了人。”他弯腰曲背地赔着罪。
塔拉只瞅他一眼,“幸好射到的是肩膀,若是有性命之忧,我定要叫你拿命来赔。”
话还没说完,她便命身后两个侍从带着顾芷柔往拴马的地方去了。
冬影知道此时只有眼前这位紫衣姑娘才能救自家主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顾芷柔是肩膀背后中了箭,塔拉就命人将她驮在马背上,翻身上马往营帐赶去,冬影则跟她的一个侍从同乘一马。
过了约莫两刻钟时间,塔拉骑着马到了营帐中,已有奴仆迎上去,将她马上的顾芷柔扶下来。
“将我帐子旁那个小帐子收拾出来,再去将王医寻了带过去。”她只朝着众奴仆吩咐着。
青唐嵇祥用完午膳没见着自家妹妹,正在自己的王帐中发着脾气,却得人通报说是公主驮着一伤者回了营中。
担忧自己妹妹的安危,青唐嵇祥立时起身,往妹妹的帐中走去。
“她人呢?”望见帐前守着的侍女,他皱眉怒问。
“禀王上,公主她命人将旁边那个帐子收了出来,她此时应当在那处。”两个侍从知道王上不好惹,只跪在地上伏着身子答话。
青唐嵇祥想也没想,抬脚立时往一旁的帐子去了。
掀帘而入,眼瞅着一身紫衣的自家妹妹站在一旁,肩头有些血迹,瞧着不像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他两个步不走过去,焦急地询问:“塔拉,你何处受伤了?”
说这话时,他的手已抚上妹妹的肩膀,将她转了一圈。
“哥哥,我没有受伤,是床榻上的那个男子受了伤,他为了救我,被猎人的箭射中了肩膀。”塔拉拿开自家兄长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床榻。
“今日若不是他,哥哥就见不着我了……”
青唐嵇祥转过身去望了一眼榻上的顾芷柔,一脸的戒备。
这些年来,想借妹妹与自己、或者说与自己手中的权力攀上关系的男子,有权的或是没权的,都已有过不少。
离国举国皆知,塔拉如今正是适婚的年岁,自己有意给她找个夫婿。
见着兄长望着救命恩人的眼神,塔拉只觉得无奈。
她只拖长声音同自家兄长说了句:“他不是离国人,哥哥别乱猜。”她说完这句话,才想到自家兄长到这燕城中的目的是要与周国一战。
可为时已晚,她话音刚落,青唐嵇祥眸中的警惕更甚,“那你是瞧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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