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云岫给他包扎时,双臂环着他,脸微仰,气息就缠在他的气息下,他都不用俯身,头一低就能亲上去。
攥她的腰,含她的唇,压着她的后脑勺不准她躲,一步步地把她拆吞入腹。
这是他以前做得多么熟练的事,然而如今呢?
如今是,他只能干站着,咬着牙,忍到眼底冒光,青筋毕露。
天知道,那滋味有多痛苦。
几圈布条拆下来,血渍凝在上面,硬成了块,战长林信手丢开,接着再拆下一条,一边拆,一边又想起了居云岫第一次给他包扎伤口的情景。
那一回伤的是手掌,平平无奇的擦伤罢了,不过是流了血,就把养在深闺里的小郡主吓了一跳,抽出襟内的锦帕,抓起他的手要包。
她的手真软,真小。
这是战长林的第一个反应,他忍不住蜷起手指捏了一下,换来她一记瞪眼。
他笑笑,立刻恢复乖巧模样,目光转移至她脸上。
她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粉,像她身后盛开的桃花,丰唇微启,露着一点点贝齿,如诱人采撷的果实。
他又“乖”不住了,伸手在她嘴唇上摸了一下。
她立刻一震,如被电击般,仰脸呵斥他:“你放肆!”
他心里有极其古怪的兴奋在荡漾,按捺着,骗她说有脏东西,然后很君子地把手背到身后。
她胸脯起伏着,似羞似恼地作罢,低下头继续给他包扎伤口,不知道他最真实的想法。
只有他知道,这还不能叫放肆。
他还想做更多、更放肆的事。
“咚咚咚——”
屋门被人从外敲响。
第16章 . 登门 “三年前,是我对不住你。”……
盏里烛火一颤,战长林反应极块,迅速把衣服脱下来,腰带半解,走到门边。
夜色沉寂,心如擂鼓,战长林低头看了眼自己健硕的胸肌,开门。
扶风一脸正气地站在门外。
战长林:“……”
扶风一眼看到他光溜溜的上身,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居然浮现出居云岫今夜披发的模样来,闪开目光咳了声,才摒开这些联想。
“郡主让我把这个拿给你。”
扶风恢复平日神色,拿出一个淡绿色瓷瓶,瓶身上写着“龙骨”。
战长林认得,这是王府里专用的伤药。
她没扔下他不管,但也只是如此了。
战长林扯唇,收下药,道了声“多谢”后,关上了门。
跟开门相比,关得那叫一个无情。
扶风摸摸差点被门板撞上的鼻尖,无声一叹,转身离开。
夜阑更深,璨月捻灭铜雀连枝烛台上的第三盏烛灯时,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她蹙了蹙眉,转身走出落地罩,看到门上投映的人影后,一震。
屋里灯已灭大半,居云岫在床榻前宽衣解带,听到门口传来的低低交谈声,眼神微变。
璨月还在坚持,似在极力劝阻那人入内,然而劝阻得十分艰难。
居云岫垂眸,捡起脱在床上的云纹绉纱袍重新穿上,走出内室,对拦门边的璨月道:“让他进来。”
不等璨月反应,那人已身形一闪,跨入屋中,并反手关上了门。
璨月一个踉跄,站稳后,人已被挤到了屋外。
里外两间屋舍就燃着三盏烛灯,还都是燃在里间,居云岫披着乌发站在槅扇前,背对着光,纱袍勾勒着身形,里衣微松,胸前雪峰半耸。
战长林没能移开眼。
“做什么?”居云岫打断他的遐思,声音凉薄。
战长林回神,道:“来要点东西。”
居云岫看着他,等他下文。
战长林撇开眼,目光在外间游移,道:“伤口有点疼,想重新包扎一下,但是没有干净的布条了。”
锁定案几上的药箱后,战长林道:“郡主这里应该有吧?”
居云岫眼眸动了动,知道他的意图,沉吟少顷后,走到案几前。
她没开口撵人,他要,她就给。
这是比语言更有力的逐客令。
战长林明白,心里便不觉多了些郁气,跟上来,从后按住居云岫打开的药箱。
月光从槛窗外流泻进来,泻在案上,泻在他二人身上,居云岫道:“不是要东西?”
窗外是那棵盛开的桃树,重重花影压着窗柩,战长林的身影则从后压着她:“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屋里一刹间静了。
战长林问完,多少有点后悔,但又期盼她的反应和回答,眼垂着,一动不动地凝视她。
居云岫仰脸对他一笑:“你要什么?”
这一笑,妩媚且高贵,眼波就浟湙在他眼下,唇就上扬在他唇边。
战长林喉结一滚,不愿亵渎,又极想亵渎,薄唇紧抿成一线。
“伤在后肩,我看不到,帮我上药吧。”战长林松开手,把掌心里的淡绿瓷瓶放在药箱上,径自走入内室。
居云岫道:“出来。”
战长林大喇喇道:“外面没灯。”
至此,居云岫眉间终于微微一颦,意识到事态或许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战长林一边走,一边就脱了衣服,内室并不大,就靠墙摆放着一张赤漆梨花木胡床,帐幔已打开,床褥有压过的痕迹,胡床南边挨窗,窗角立着铜雀连枝烛台、一套梨花木雕花镜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