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乔琬的手中。”
这下乔泠之彻底懵了,站在原地颇为不知所措,怎么会,不是说周鸣是被刺杀吗?为何会是乔琬做的?她不过一个娇纵的姑娘,即便平日里说话是难听了些,可突闻她杀了人,叫谁能相信?
“这怎么可能?”
“呵呵”长宁伯又忽然笑起来,“这有什么不可能,不都是姬相的吩咐吗?”
这又关姬放什么事情?所以说姬放被召去东宫,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所以你上次登相府的门是故意的。”乔泠之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总算是找出了长宁伯上门的不对劲了,他就是为了让别人误会,长宁伯府与姬相府有勾结,可是为何传出来的消息,是三皇子与乔琬纷纷被刺身亡,随行者也无一幸存,是为了让姬放,乃至整个姬相党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她想也不想,只想立马进宫,去东宫找到姬放,可是她才转身要走,长宁伯叫住了她,“泠儿。”
许久,不曾听闻这样的称呼了,乔泠之脚下一顿,停在了门槛处。
长宁伯一如既往,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可是在没有人瞧见的背后,他的瞳仁颤了颤,他道,“你若是真恨我,唯有一个解决办法,让整个长宁伯府覆灭,可是你真的可以吗?”
到这个时候,他还要挑衅自己,他在乔泠之心中已经成了罪无可恕之人。
“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也终会等到这一天。”
冰冷留下这句话,根本顾不上脚踝上的伤,乔泠之是跑着离开长宁伯府的,坐上马车,让马夫加快速度入宫。
在马车上,乔泠之一直没有停下思考,究竟谁才是幕后推手,长宁伯为何突然如此陷害姬放?他们之间并无仇恨,难道就因为她调查徐氏之死吗?可是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他背后一定还有人,会是谁呢?
她所知的,从前长宁伯所依靠的是周帝,还有徐皇后,如今周帝已经半死不活,那么就只有徐皇后了,她暂时这样猜测。
可是,长宁伯明明已经十几年不理朝事,不追名逐利,仿佛与一切都划开了界限来,为何突然又与徐皇后扯上联系?还有她离开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尤其突兀。
现在细想来,说那些话根本不符合他的性子,若真是为了陷害姬放,为何又在这个时候毫无保留地告知她,难道是确定了他们翻不了身吗?
他,究竟是何用意?
入了宫,乔泠之直奔东宫而去,却在宫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和几位大人正在议事,闲人勿进。”
她几次想闯,守在门口的侍卫险些拔了刀,她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荷青不知何时来了,站在她身后行礼,“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徐皇后?她进不去东宫,只有去了凤安宫。
进殿后,见徐皇后正在给花瓶内的花朵剪裁枝桠,似乎心情极不错,明明她的儿子死了,可是她却没有半分伤心,叫乔泠之难以置信。
徐皇后也不再装得与她多亲近,她行完礼站了许久,也不见她赐座,乔泠之却注意到她对面的桌几上有茶盏,刚才这里还有其他人?
她幽幽道,“阿泠,你不听话。”
知道她说的是围猎当晚的事情,乔泠之道,“若是听话会让我丢了性命,我宁愿违逆。”
徐皇后剪枝桠的手一停,睨了乔泠之一眼,“所以,现在就是你不听话的后果。”
说着,徐皇后干脆直接将剪子放在桌几上,又道,“乔琬登门求助,并不想跟随鸣儿去蔗州,姬相却让她用鸣儿的命来换取她的活路,却不想,最后姬放杀人灭口,她也丢了命。”
徐皇后这是直接将自己的意图全都摆在明面上来了,乔泠之声音都在颤,“你竟拿周鸣的命来换。”
在听到周鸣名字的一瞬,徐皇后的眉间是有一丝似悲痛的情绪闪过,可也就那一瞬,她就将其敛了去。
“既投生在本宫膝下,这也算是他最后为本宫尽的力。”
她说起来,就好似周鸣只是她手中的一个工具,而非亲人,怪不得这样的人连与前夫所生之子都可以弃之不管,原来她还是低估了徐皇后的冷血与自私。
“可姬放根本就没有派人刺杀三皇子的理由。”
“他有。”徐皇后笑了,“鸣儿被贬,但性命依旧在,他永远都留着皇室血脉,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会登上皇位,更何况,他如今可是明晃晃的太子党。”
是的,只要周鸣不死,就算是贬为庶人又如何呢?他始终是周帝的儿子谁也改变不了,只要周延一死,以徐皇后的手段,再扶周鸣上位也不是不可能,姬放也与她说过,如今贤王也是支持徐皇后的。
不得不说徐皇后这一招走得极好,周鸣一死,又有长宁伯指证是姬放的命令,让乔琬暗害了周鸣,周延为了不被牵连,他就必须想办法与姬放撇开关系,这样,姬放的处境就难多了。
可是就算周延被拉下,周鸣已死,徐皇后又要扶谁上位呢?贤王吗?
担心姬放的同时,她也不能在徐皇后面前失态,反叫她看笑话,“太子身后就算没有了姬放,也还有敬国公府。”
“在本宫这里,首当其冲就是姬相。”她嘴角一弯,“还有你。”
看来因为围猎那晚的事情,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她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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