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说,敬国公不服了,道,“徐老将军这是要偏袒皇后了?虽然三皇子已经被贬为庶人,可洗不掉他留着皇室的血,更可恨的是她弑杀亲子,说不准三皇子刺杀周帝一事,就是皇后教唆的呢。”
徐皇后气急,真是一朝不得势,就什么脏水都可以往自己身上泼,“敬国公慎言。”
此刻,徐皇后一党的,如左都御史之流根本不敢如徐老将军般出来为她说话,生怕连累了自己,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若是周帝清醒着,或许还会袒护徐皇后,可眼下是,周帝昏迷,徐皇后膝下皇子也已毙命。
待徐皇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知晓这个时候她的罪名已经摆脱不得,更不能在此时此刻连累了徐家,让周延有借口收回徐家的兵权,于是她连给徐老将军使了好几个眼色,他这才不再说话。
甫太傅是殿中除了徐老将军外,资历最够的,由他开口问道,“臣再问一次,皇后娘娘可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徐皇后捏紧了拳头,缓缓坐下,合上了双眼,这算是默认了。
甫太傅对周延道,“太子殿下,您看该如何处置皇后娘娘?”
周延似乎也像是下定了好大的决心一般,“皇后自入主后宫以来,事事尽心,还拉扯大孤和三弟,孤相信这件事情皇后只是一时糊涂,但是三弟丧命事关重大,孤认为褫夺她皇后之位,暂且幽禁于凤安宫,不得任何人探视,诸位觉得如何?”
失去后位,她就所剩无几了,众臣皆道,“太子仁慈,臣等无异议。”
“至于长宁伯”周延望过去,长宁伯身姿挺拔,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
倒是张氏跪着求情道,“伯爷也是受皇后娘娘蛊惑才会犯下如此罪过,还请太子殿下宽恕。”
她又侧头去看长宁伯,想让他为自己求求情,“伯爷”
可是长宁伯不为所动,道,“太子殿下秉公处理即可,早在入狱前,臣就写下了和离书,臣自己犯下的错由自己承担,无关张氏。”
张氏痴呆呆望着长宁伯,嘶声唤道,“伯爷”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虽然皇后是主谋,可长宁伯也参与其中,就将长宁伯府爵位褫夺,财产充公,赐长宁伯鸩酒一杯,张氏归家,乔家儿郎两朝不得入仕。”
大殿中,只有张氏不明白,为何非要将长宁伯赐死。
只因皇后声名关乎重大,若是真将今日之事传了出去,百姓皆知一向以贤德著称的国母竟是个弑子的母亲,恐引起动乱,遂这件事情的结果,只能是由长宁伯主谋,说白了,他就是个替死鬼。
徐皇后不能死,死得就只能是长宁伯,此时此刻,许多大臣心内对这个向来亲和有礼的太子有了敬畏之心,他该狠心的时候绝不留情。
这件事情终于告了一个段落,大臣们接连告退,也有人要将徐皇后带回凤安宫幽禁,她看着从头至尾一句话不说,波澜不惊的姬放笑道,“你早就部署好了一切是不是?所以才能做到如此坦然,可你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百密总有一疏。”
徐皇后笑了几声,颇有诡异之色,叫姬放心内忽然一跳。
出宫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相府,在府门口碰上负了伤的任安,他心头又是一跳,任安险些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好在有佑安将他扶着。
“夫人呢?”姬放面露急色。
“夫人被人带走了,属下不知道对方是何人。”
回想起徐皇后说的话,他的部署天衣无缝,可唯独漏了一人,是乔泠之,他心中立马就有了答案,是徐皇后将乔泠之带走了。
他进了府,却又有赵尽珂身边的丫鬟求见,说赵尽珂失踪,已经一夜未归。
姬放让佑安将兰山带了过来,兰山将先前乔泠之做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姬放又去见了柏松大师,终于知道徐皇后是用什么计谋将乔泠之引入套中的了。
乔泠之最在乎的就是她母亲之死的真相,遂在这方面她总是会心急一些,加之她又装成柏松大师递信,遂乔泠之信了。
姬放现在只有派人暗中搜查全城,寻找乔泠之的下落。
而这厢,乔泠之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后脖颈还隐隐作痛,缓缓起身观察四周,这是个十分雅致的房间,放眼望去,每件物什又都有讲究,只是这屋里除了她没有旁人。
她往门口走去,想要开门,却发现这门上了锁,她打不开。
但或许是她开门的动静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人,她听见了有人开锁的声音,乔泠之连忙走回床榻间坐下。
进来了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见她醒了,对着外头人道,“她醒了,快去通知姑姑。”
姑姑?
这个丫鬟还算好心,进来给她倒了热水,只是一句话不与她说,许是有人特意吩咐过的。
她心想,敌不动我不动,先以观察为主,她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大约过了一刻钟,才有人来,不过他们一来就将她蒙着眼带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等她再次见到光明时,她不由惊呼出声,“是你。”
徐皇后扬眉一笑,“没想到吧,你还能见到我。”
面前的徐皇后不再是一身华丽宫装加身,而是普通妇人的装扮,只是她眉峰的锐利依旧在。
“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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