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想看奴家沐浴,还是想让奴家伺候你……”
砰!
大门重重关上。
赵胤修长的身影从窗户外走过去,宽袖轻袍一道剪影,很快消失不见。
时雍目光幽幽一闪,回头看婧衣,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冷淡的笑。
“又要麻烦二位姐姐了。”
妩衣拉着脸,不高兴地哼声。
“你自己去洗,大家都是卑贱身,还想着谁伺候你不成?”
“妩衣!”婧衣不悦地看她一眼,又笑着对时雍道。
“姑娘跟我来吧,我给姑娘准备了新到的香膏胰子,你且试一试味道,要是喜欢,可以带些回去用。”
……
……
徐晋原供出怀宁公主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
次日上午,赵胤进宫找皇帝议事,怀宁得到消息,吓得魂都飞了。
她唤了银盏更衣,匆匆赶到坤宁宫,进殿就开始哭诉。
“母后救我。”
“这是怎么回事?快快起来说话。”当今皇后姓张,是太祖孝恭皇后的本家,当今皇帝的继后,刚册封没几年,膝下尚未有所出,怀宁和赵云圳都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张皇后属有贤名,大度宽容,连最挑剔的臣子都赞她有孝恭皇后之风,不仅将后宫诸事打理得妥妥帖帖,对赵炔膝下的几个孩儿都视如己出,对太子赵云圳更是宠溺入骨,捧在掌心里像宝一样。
说来,张皇后比赵青菀也大不了几岁,但言词间颇有长辈的姿态。
“怀宁,你别紧着哭呀,说话呀,傻丫头。”
“母后,父皇这次饶不了我咯。”怀宁抽泣不已。
今上对子女并不纵容,赵云圳只是一个例外。因为,赵云圳不仅皇帝唯一的儿子,将来要继承大统,他也是皇帝元配萧皇后唯一的子嗣。今上对萧皇后唯情所衷,奈何,萧皇后死得早,后来,皇帝虽然也纳妃继后,对后宫之事却不热衷。
这么多年,皇帝膝下子女也就寥寥几位,后宫嫔妃少得宠幸,便是张皇后也是如此。
赵云圳嚣张,做错事不会受罚,怀宁却不敢心存妄想。
她的母亲只是萧皇后的一个侍女,本就是使了些卑劣的手段才爬上了龙床,她在皇帝那里也向来没有脸面,怎敢期望父皇像对赵云圳那般待她?
赵青菀期期艾艾地说了事情始末,张皇后皱了皱眉,缓缓叹息道:“本宫以为你和阿胤是有些情分的……”
赵青菀哭得更厉害了,“母后,你救救我。救救我。”
张皇后看她小脸惨白,显然是吓得不轻,摇头浅浅一笑。
“傻丫头,不论是和亲还是这件事,本宫便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你求到我头上,不如去皇陵,求你皇姑……”
怀宁一怔,抬起头。
“皇姑素来疼你,你怎就想不到去看看她?”
张皇后支了招,又轻轻地抿了抿唇,“去吧,去皇姑面前,好好哭。”
赵青菀看着她笑盈盈的脸,抹了抹泪,像是豁然开朗一般,朝皇后深深一福,“多谢母后指点。”
张皇后淡淡道:“本宫膝下没有子嗣,也是无奈。”
说到这里,她突然将手放在小腹处,微笑着看赵青菀,“若是这一胎得个皇儿,或许能在你父皇跟前多得几分脸面。”
赵青菀惊喜地问:“母后有孕了?”
“嘘。”张皇后轻巧巧地笑道:“小声些,还不出三月呢,不可声张。”
第55章 不讲理
沐浴更衣出来,时雍神清气爽。
桌子上有婧衣准备好的茶水糕点和果子,看上去比市面上卖的精致了许多。
时雍捋高袖口,坐下来慢悠悠地吃。酥黄独的皮炸得焦脆,里头裹着软糯的熟芋,一口咬下去,层次分明,整个口腔都被安慰到了。还有一种她叫不出名字的饼,上面撒着白糖沫、松仁和胡桃仁,酥、脆、甜却不腻。
“雪翻夜钵裁成玉,春化寒酥剪作金。”
时雍第一次觉得古诗没白背,要不然就只剩一句“卧槽,太好吃了”。
妩衣走出净房就看到时雍坐得端端正正,眼睛半闭不闭,一副慵懒自在的样子,见鬼般看她半晌,急眼了。“这是婧衣姐姐为爷准备的糕点,你怎么能吃?”
时雍回头,目光犀利如剑,定定望她片刻,又拿起一块,“是吗?”
妩衣气得口不择言,“你是瞎吗?别人家的东西,怎么能说吃就吃?”
时雍面不变色,“你没说不能吃。没说不能吃,那它长得像吃,当然就是能吃。”
“强盗说词!”妩衣小脸都胀红了。
时雍不看她,拿起一个蜜饯芙蓉饼,“这个黏牙。”
妩衣见她没脸没皮,气得磨牙,“我要去告诉爷,让他把你叉出去。”
时雍笑:“你要有这本事,就不会在我这儿龇牙了。”
“你——”
妩衣已是气得说不出话,刚好婧衣从净房收拾了东西出来,她上去就跺脚就哭诉。
婧衣也有些讶然。
这女子是把她当无乩馆的主母了吗?
爷是最不喜欢这种女子的,不懂规矩,心性高,一门心思往他跟前凑。
当初婉衣就是这般没有分寸,被撵去庄子的。
婧衣笑了笑,说妩衣:“你急什么?姑娘饿了,喜欢吃就吃。一会我再给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