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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想而知,娄公公在宫内宫外,早已猖狂惯了,今日被时雍辱骂“老怪物”,又被大黑咬了残缺的私处,更是辱中之辱。
    娄宝全脾气不好,在皇帝面前做了一辈子孙子,离开皇帝的视线就想做爷。可是如今,一腔愤怒,他偏生拿时雍无可奈何。
    白马扶舟一句“亲姑姑”,堵住了他的怒火。
    他不想白马扶舟掺和东厂事务,更不愿意为了这个事情得罪他。
    是夜,东缉事厂不得安宁。
    夜幕下,一名小太监带着医官往娄公公住处走。
    “一会你注意些,别激怒厂公,我也要跟着你倒霉。”
    “那是自然。只是,厂公大人若有责怪,小公公可得为我美言。”医官抹了抹脑门,四下看着无人才问:“听说今儿厂公带回来的女子是大都督的人?难不成东厂要和锦衣卫翻脸不成?”
    “闭嘴,不该知道的事少打听。别你死了连累我遭殃……”
    头顶,一角挑高的房檐上是镇宅的貔貅,火光照不到的阴暗处,露出一角白袍,男子修长的身子懒洋洋地倚躺在上面,手拿酒壶,悠闲浅泯,唇角勾出一丝香艳欲滴的笑,如有邪气溢散。
    待底下那两人脚步远去,白衣男子将酒壶轻放在貔貅的头顶,几个纵掠,沉入了夜下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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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白马扶舟的福,时雍在东厂没有受到半点弱待,掌班也没有把她押入大牢,而是寻了个破旧的空房子锁起来,还吩咐人为她摆了一张方正的小木桌,上头摆着各式点心茶水,色泽精美,很像那么回事。
    东厂内设的这些掌班司房们都成了精,不敢得罪娄公公,也不敢得罪白马扶舟。毕竟娄公公一把岁数了,早晚要死,往后东厂谁做主还不知道呢。
    时雍看出他们私底下的这些“功夫”,盘腿坐在炕上,笑盈盈地道了谢,却不去碰那些吃喝。
    “你倒是警惕得很。”
    听到白马扶舟的声音,时雍没有吃惊,扭头看向来人,似笑非笑。
    “身陷囹圄,自然要警醒几分。里的人,个个练家子,可不比顺天府的狱卒,要是再有贼人往我饭菜里下药,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给端了。”
    不敢保证?够狂。
    白马扶舟唇角逸出笑,“你可真不客气。我是不是要替东厂诸公感念你的大恩?”
    时雍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末了皱皱眉摆手。
    “你我亲生姑侄,何须客气?往后,你多多尽孝便是。”
    “姑姑说得极是。那小侄自当尽孝了。来,姑姑,小侄请你喝酒。”
    白马扶舟轻声说完,冷不丁抓起桌上的酒壶,一把捉住时雍冰凉的手腕,然后就着壶嘴喝了一口,低头便要嘴对嘴地喂她酒。
    时雍眼一凛,没反手扣他,
    他很灵敏,手腕微翻,躲开,笑着再次低头。
    时雍冷哼一声,一个手刀砍向他的喉结。
    “唔~”白马扶舟来不及闪躲,喉咙吃痛收缩,含在嘴里的酒液咕噜一声便咽了下去。
    他被呛得咳嗽几声,好半晌才缓过气,似笑非笑地抹了下红润润的嘴,幽冷带笑的眼神笑望时雍。
    “姑姑真是胆大。”说到这里,白马扶舟慢慢走近,低下头靠近她的脸,“这里是东厂,不是锦衣卫。我也不是赵胤,而是白马扶舟。赵胤不近女色,是个无用的木头人。我可是……对姑姑很有兴致呢。”
    时雍一愣。
    噗声,笑了。
    白马扶舟眼底微暗,“笑什么?”
    “无用的木头人。此言……说得甚好。”
    不知为何,这一刻时雍脑子里想到的居然是赵胤那张棺材板一样波澜不惊的脸,甚至在想,若是他知道白马扶舟背地里这么说他,他那张脸,又当如何?
    “看来姑姑当真不怕我。”
    “你希望我怕你?”时雍懒洋洋地反问。
    白马扶舟盯住她的眼睛,笑着直起腰,慢条斯理地坐在她的旁边,理了理袍角。
    “传闻赵胤足智多谋,行事向来成算在心。你被带入东厂,他怎会袖手旁观?你是不是算定了,他会来救你?这才有峙无恐?”
    时雍斜眼睨他,“我一介草民……若能让大都督挂念,自然是好事。如果大都督不愿惹祸上身,不来救我,那我还得倚仗大侄子你呢?”
    白马扶舟扭头,看到时雍嘴角弯起的笑容,轻轻哼了声。
    “怪不得有本事把赵无乩哄得服服帖帖,你这嘴里,就没一句老实话。乍一看是弱质女流,实则敢杀人放火。在下佩服。”
    时雍一脸浅笑,不理会他的讽刺,轻掸袖口,重新盘好腿,端正地坐好。
    “夜深了。大侄子回去吧,即便是亲生姑侄,大晚上相处也是不便。”
    白马扶舟只当没有听出她在赶人,薄薄的唇边露出一丝淡笑:“我再陪姑姑一会。”
    “不必……”
    时雍话音未落,白马扶舟身子突然一倒,朝她倾了过来。
    时雍眼疾手快,身子侧开,掌心托住他的肩膀,不悦地拧紧眉头。
    “玩笑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白马扶舟眯眼看她,嘴角弯起一丝让人心惊肉跳的笑,声音也压得极低。
    “你和赵胤……在谋划什么?”
    时雍眼皮微抬,“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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