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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桑啐了一口,“人呢?把这王八蛋给本王拎来,本王要亲自宰了他。”
    伤疤男子看着自己受伤的胳膊,“霍西顿杀了随从,放走奸细,差点砍死属下。属下为求自报,不慎诛了他性命,望殿下恕罪!”
    来桑吐口气,“你起来!杀了叛徒,何罪之有?这个霍西顿,死不足惜。”
    皱皱眉,他又盯着伤疤男子问:“无为,此刻赵胤率大军来犯,本王欲与他决一死战,你来助我。”
    “殿下不可!”伤疤男子战战兢兢地起来,对来桑道:“赵胤既然买通了军械库守备,自然对营中之事了若指掌。如今大营被焚,再救已是来不及,赵胤要活捉二殿下,取得首功,二殿下却万万不能遂了他的意……”
    来桑糊涂地看着他道:
    “大营虽是被焚,可我将士骁勇擅战,是晏军数倍之众,岂会怕那老贼?”
    伤疤男子沉声道:“大营混入奸细,烧了粮草,此刻已是闹得人心惶惶,将士们对赵胤已有惧意,还没开打,对方已然占了上风。”
    来桑有些犹豫。
    伤疤男子道:“事到如今,二殿下安危要紧,不如留一小部分人守营,虚耗赵胤人马,二殿下则带上大军,前去与大汗汇合,等大军整合完毕,再来杀他一个回马枪?”
    无为先生是巴图为来桑请来的先生,智谋超群,来桑仔细琢磨,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军械粮草库已经毁了,不能再把大军折在手上。
    “吉恩将军留下,其余人等,跟我走!”
    —————
    “杀啊!”
    “兄弟们,冲!”
    “活捉来桑!”
    “杀他狗日的!”
    深浓的夜色里,鼓声、喊杀声震天动地。
    一波袭击如排山倒海,吉恩被来桑留下守营,得知对方领军的是赵胤,当即集合将士,领兵出战。赵胤看着夜下的一个个蒙古包,看着潮水般涌出来的兀良汗士兵,扬高绣春刀。
    “杀!”
    号角声声,两军将士在营门碰上,汇集,杀到一处。
    背后的营地里,却突然传来一道悲呛的狼嗥。
    “嗥————”
    袭营的狼群似乎得到某种指令,在叫声里突然撤退,像来时一样,不过转瞬它们就已然掩入山林,不知去向,只剩夜下的树林里传出一阵阵狼群的吼叫,气浪冲天。
    狼群退了,双方士兵撞上,呼天喝地,展开了激烈地厮杀。
    晏军声势骇人,吉恩酣战片刻,打眼一望,粗略估计对方人数最多不过五千,再回望自己身边的将士,来桑留给他守营的兵马,尚不足五千。
    岂有此理!
    被耍了!
    吉恩怒气冲天,却回天乏术。
    明知中了赵胤的圈套,又不得不拼死抵抗。
    他高举腰刀,“速报二殿下,赵胤军队不足……”
    嗖!一支利箭从敌军阵中射来,正中他的胸前。
    吉恩话没说完,捂着胸口,从马上栽了下去,周围将士一看不好,拖住他往后退。
    将军一倒,兀良汗大军摆开的阵势便是一片大乱。
    晏军见状,迎头杀了上去。
    兀良汗重骑面对突击的晏军轻骑,原本是略胜一筹的,但人心一散,就如同泄堤的水,再厚的铠甲都抵不住大水的冲击,反而显得笨重,晏军插入营地,势如利刃,赵胤一骑当先,给了后方将士们巨大的信心和力量,晏军声势浩大地冲入营房,将一群兀良汗人冲撞得四处奔散。
    朱九大声吆喝:“爷,好箭法。”
    赵胤居于马上,凝视潮水般厮杀大军,手臂用力一挥。
    “杀!”
    朱九见状,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冲了出去。
    “杀啊————”
    众将士紧跟而上。
    一时间,马嘶声、刀枪声、惨叫声,尸体倒地声,不绝于耳。大晏军锐不可当,兀良汗势败如山倒,本以人数、武力、骑兵占优的骑兵节节败退,火光连营、厮杀震天,军械库营地宛如一个人间炼狱。
    赵胤骑马在前,扫一眼战场,冷声沉喝:
    “众将士听令!缴械投降者不杀,俘虏不杀,缴获军械、粮草、敌军财务等,一律交由上官登记造册,统一处置。若有偷鸡摸狗违抗军令者,严惩不贷!”
    赵胤治军素来严厉,战时尤其如此,人人都有一颗私心,若无规矩约束好部下,那就得乱套了。
    “得令!”
    众将士齐声应和。
    “谨遵大将军令!”
    赵胤带着朱九、许煜等人,满营里找时雍。
    大火未退,营里人仰马翻,场面十分混乱,到处都是衣冠不整、棉甲撕裂的士兵,钢刀入地,箭矢在寒风中瑟瑟,尸体更是随处可见,走在营里,宛如走在一滩滩鲜血上面。
    “大都督!”
    一个骑兵纵马飞身过来。
    “后营发现一具女尸。”
    赵胤霍然转头,看着后营冒出的青烟,瞳孔微缩。
    “驾!”他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低压的空气似乎突然裂开一个豁口,朱九脑袋如同被重捶一般,嗡了声,连忙快马跟上。
    第199章 不敢相信的事还是发生了
    营房很大,赵胤策马狂奔,朱九在后面紧紧尾随,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牵引着一般,二人马速很快,像两支黑色的利箭,破空而去,宽敞的营房仿佛变成了一个赛马的马场,四周的嚣张声神奇的消失了,没有了瘆人的尖叫,没有了哀声嚎哭,脑子里那一道裂缝越来越大,似乎把头颅劈开,让人在这瞬间失去了思维和意识,什么都听不见了,地上腥膻的鲜血如同延伸到了心里,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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