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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雍亲自殓了柴氏的尸体,从侧面佐证了潘成的话。
    柴氏脸上没有伤,可是衣服里看不见的地方,新伤、旧伤多不胜数,胸、臀、大腿及隐私部位都不放过,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无伤的肌肤。
    魔鬼!
    时雍咬牙切齿地看着柴氏安详的面孔。
    “你为什么要寻死?”
    暗叹一口气,时雍为刘夫人盖上白布,走出房门时,刘清池疾风一般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宋姑娘,我,我娘,我娘她怎么……怎么样了?”
    时雍看着他赤红的双眼,颤动的嘴唇,没有说话。
    有时候,人的内心分明早就有了答案,却仍是心存侥幸想要听到不一样的回答,自欺欺人。此刻的刘清池便是如此。
    看着时雍淡然的面色,他话音未落,已潸然泪下,当着她的面抽泣起来。
    “刘公子,节哀。”
    刘清池颓丧地跌坐下去,掩面痛哭。
    时雍走向正在搜查房间的沈灏和周明生。
    “沈头,怎样了?”
    沈灏看着她皱了皱眉头。
    其实,时雍身为女差役,只需验尸便可,本是不该参与到案子里来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已习惯了她的参与。
    沈灏将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她。
    “你看看。柴氏房里搜出来的。”
    时雍疑惑地摊开纸面,只见上面是一个机关布局图,与刘府粮仓里致刘荣发死亡的布局一模一样,而画图所用的纸张,带着隐隐的香味。
    她凑到鼻间,嗅了嗅。
    “好香!”
    沈灏嗯了一声,“可惜,柴氏死了。”
    柴氏一个深宅妇人,自然想不出这么巧妙的杀人布局。在她的背后,定是有人指点。只可惜,人死了,也就断了线索。
    时雍拿着这张纸,对光看了许久,突然道:“我有办法,让他现出原形。”
    沈灏:“什么办法?”
    时雍淡淡道:“回衙门,我试给你看。”
    从刘府回到衙门,时雍发现宋长贵表情怪怪地等在门口,神情极是焦灼。
    时雍讷闷:“爹,怎么了?”
    刘长贵看到她,满脸喜色,“你快进去,大都督来了。”
    时雍皱了皱眉头,奇怪地侧脸看看他。
    “来了就来了呗。要怎的?”
    宋长贵:……
    沈灏:……
    众人:……
    整个衙门都安安静静。
    时雍觉得赵胤是很寻常的一个人,除了长得好看了一些,没别的毛病。可是顺天府衙门的人却如同老鼠见了猫。这位大人一年到头也未必会有时间来一趟顺天府,如今算是沾了这位女差役的光了。
    然而,大家并不觉得荣幸,只觉得害怕。
    赵胤恶名在外,稍有风吹草动,便让人怀疑是不是项上人头长势又不好了。尤其以府尹府丞这些官吏为主,一个个紧张得身子紧绷,大气都不敢出。
    时雍进去,就看到某人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地喝茶,而四周的大人们个个如丧考妣,紧张得额头浮汗。
    这画面不忍直视,也亏得大都督能把茶喝得这么安详。
    “参见大都督!”
    “参见大都督!”
    众人纷纷赵胤向问好。
    赵胤淡淡抬眸,目光掠过时雍的面容。
    “查得如何?”
    这是顺天府衙门的案子,对不知内情的人来说,大都督就是管得太宽,手伸得太长。
    可是,众人是敢怒而不敢言。
    不待时雍开口,沈灏立马将案件和去刘府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胤和府尹马兴旺。
    说罢他眼神一斜,望向时雍。
    “阿拾。”
    时雍同他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稍等我片刻,我去找书吏要点东西。”
    沈灏道:“要什么?我去拿。”
    时雍摇头笑道:“你累一天了,歇着,我去便是。”
    两人小声说着说,赵胤目光淡淡扫过来,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一言未发。最后,还是时雍去找书吏,要了墨条和一支毛笔。
    这张纸上有刻印留下的压痕,看不清楚写的什么,时雍用毛笔在墨条上刷了刷,笔尖上沾一点点墨粉,再轻手轻脚地扫到压痕上,渐渐地,几个字的样子便显露了出来,但仍不是很清晰。
    堂上鸦雀无声。
    众人都吃惊地看着时雍怪异的举动,只有赵胤纹丝不动。
    时雍看着手上的纸张,突然抬头,望着赵胤笑了笑,走近拿起他的茶盏。
    “大人,借用。”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时雍端起赵胤的茶盏,揭开盖子毫不避嫌地喝了一口,然后,嘟着嘴唇“噗”地一声,从嘴里喷出水雾洒在墨条涂抹过的纸上。
    那字迹被水雾一喷,当即清晰起来。
    第325章 亲密
    “银台书局?”
    几颗脑袋凑近齐齐看向纸上的字,同时确认上面写的是银台书局几个字。
    这纸出自银台书局,严文泽又是刘荣发一案的利害关系人,很难说他与此事无关。
    沈灏微微蹙眉:“难不成严文泽在说谎?”
    时雍想了想,摇头道:“连杀人罪都承认了,为什么要撒这个谎,还连累柴氏?”
    赵胤让人将严文泽在锦衣卫受审的卷录调了出来,时雍反复翻阅了几遍,还是那个观点不变。从逻辑上来说,严文泽没有说谎的必要,也寻不到说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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