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僵住,看着她不言不语。
陈红玉再进一步,剑尖几乎快要指到赵焕的身上了。
“此女淫冶放荡,秽乱王府,我罚不罚得?”
陈紫玉方才闹腾半天,赵焕可以丝毫不理会她的嚎叫,只因她不仅是定国公府的庶女,还是代姊出嫁而来,本就是个替身,从来没有得到过尊重。可是陈红玉不同,这是御赐的王妃,陈宗昶的嫡女,是他名正言顺的楚王妃…
“王妃,有话把剑放下再说。”赵焕伸出一根手指,试图去拂开陈红玉的剑身。
哪料,陈红玉剑身一转,突然朝赵焕刺了过来。
赵焕一惊,“大胆!”
他仰身避过,随即抽出侍卫的腰刀,就要格挡。
陈红玉见状冷笑一声,身子突然一转,手中寒光闪过,剑落下,不偏不倚恰好削下了楚王的一角衣袍。
陈红玉弯腰将残缺的袍角捡在手上,拎起来看着楚王。
“殿下误会了,我不杀人。既然殿下连淫贱之女都可宽容,那我也不必求什么休书了。从此你我,有如此袍,恩断义绝!”
话音未落,她剑身划破手指,任由鲜血滴落,黑漆漆的双眼看着赵焕一动不动。
好半晌,陈红玉突然就着手上鲜血,在楚王雪白的袍角上,重重写下一个“休”字,然后扬手甩了出去。
扑一声!
袍角飞起,落在楚王的脸上。
陈红玉冷声道:“你不休我。那我休你也是一样。”
说完,她还剑入鞘,大步走下台阶,站在陈紫玉的面前。
“还不舍得走?”
“长姐……”
“丢人现眼!”
陈红玉说着迈过她的身子,大步离去。
“殿下!”阮娇娇哭红了双眼,泪光楚楚地看着陈红玉的背影,“我又给殿下惹祸了这次我把王妃也得罪了,可怎生是好?”
“无妨。”赵焕慢慢捡起那张写着“休”字的血布,在手中抖了抖,冷冷一笑,“没有圣旨,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楚王妃。”
……
京师城内,一入腊月,薄雪纷飞,天气格外地冷。
城边的茶楼里人声鼎沸,十分的热闹。
人一多,温度似乎也上升了。
时雍走进去就看到背对大门面向窗户而落的陈红玉,茶盏在手,她却许久未动,杯中的水早已冷却,也没能入得她的喉。
莫道不伤心,只是心伤了。
时雍哼笑,拉椅子坐到她旁边,取下她手上的茶盏,将凉水倒掉,重新续了两杯热水,淡淡笑着拿起一杯。
“我敬你。”
第334章 金贵的
陈红玉蹙紧眉头,嘴巴动了动,好半晌拿起茶水抿了抿,斜眼看她。
“你都看到了?”
时雍嗯了声,“你不奇怪么?”
陈红玉有些心累的样子,懒洋洋垂着眼皮,没什么力气,“奇怪什么?”
时雍注视着她,淡淡道:“一个男子得昏聩到什么程度,才能对女子的不忠不洁视若无睹?”
陈红玉道:“所爱之深,无垢无尘。”
“嗤!”时雍笑着从陈红玉面前的瓷碟里抓出一把瓜子,懒洋洋地剥着丢一颗到嘴里,“天下男子,莫不在意这个。除非痴傻,或是不爱。”
不爱?
陈红玉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又很快消失。她没有从果盘里拿瓜子,而是拿了一颗蜜枣,将裹在蜜枣外面的一层油纸轻轻剥开,动作极是缓慢,声音也是徐徐。
“哪怕为了阮娇娇那张脸,他也是爱的。”
那张脸?时雍冷笑一声,沉默。
“你是没见过,他宠爱一个人的样子。”陈红玉的脑海里,还能记起当年赵焕对时雍的好,以及他看时雍时那不知不觉流露的宠溺与迁就,只要时雍出现,他的眼前只剩她一个。
便是如今的阮娇娇,也不及万一。
“有点酸。”时雍也捡了颗蜜枣,尝了下丢在盘里,皱起的眉头,淡淡瞥向陈红玉。
“阮娇娇和慧明的事,你知道多少?”
“一点。”
“一点是多少?”
陈红玉眉梢皱了起来,似乎对她有些怀疑。
“陈紫玉气恨阮娇娇,派人跟着她,发现她和这个慧明和尚有些手脚,便告诉了我。”
“何时发现的?又是何时告诉你的?”
时雍的声音不知不觉降了温,惹得陈红玉眉头越蹙越紧,“你在盘问我?”
“询问。当然,也是关心。”时雍笑了笑,纠正她,语气稍稍放软,“这慧明犯下了大案。你若是想借此除去阮娇娇,这倒是个好时机。”
陈红玉脸色沉暗了几分。
“我与赵焕已恩断义绝,阮娇娇的事与我无关。”
时雍翘起唇角,似笑非笑看着她,“袍子断了,心没断,有何用?”
陈红玉脸颊由红转青,双眼略带难堪地盯住时雍,“无可奉告。”
时雍懒洋洋嗑瓜子,眼神散漫带笑,“你不肯告诉我,回头大都督来问,那就不是在这小茶馆,而是锦衣卫了。”
哼!
陈红玉看着她慵懒无害的面孔,一颗心拨凉拨凉的。
“早知你这女子心肠冷漠,又怎会是当真关心我?”陈红玉气恨地说完,蜜枣也不想吃了,直接丢回去。
“阮娇娇和吕建安的事情传扬了出来,陈紫玉得到消息,很是兴奋,原本想找机会去奚落和羞辱阮娇娇,却发现阮娇娇与慧明私下约会,两人鬼鬼祟祟地进了个残破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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