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白马扶舟在场,就又另当别论了。
只不知,白马厂督到漠北,是为哪般差事?
时雍疑问刚起,便听到白马扶舟的解释,“再有半月,便是北狄李太后寿辰。我受陛下所托,备礼前往哈拉和林,为李太后祝寿,恰好得知哲布亲王出使额尔古,刚好在这附近,便约了在冁北相见。冁北督官与北狄有些姻亲,便约在了此处,哪知侯爷会来?”
说罢,白马扶舟俊眉微撩,带了几分暧昧的笑意。
“要说手长,非锦衣卫莫属。这天底下,还有锦衣卫不知道的事情么?哲布亲王还没到冁北督官府上,侯爷倒是乔装混进来了。亏得哲布亲王宽宏大量,否则,我大晏的脸面,可就难看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巧言令色,很会措辞。
奈何,他碰上的是赵胤。
大都督不苟言笑,但不代表会吃这个亏。
“本座乔装,便是不想叨扰亲王,我既无意暴露身份,干大晏脸面何事?倒是厂督,前往哈拉和林,却取道冁北,行踪诡谲……如何让人不疑你别有所图?”
白马扶舟面不改色,垂眸端杯,放到唇边浅浅一抿。
“若说有所图,也是为侯爷而来。”
赵胤冷哼,“泼才!”
哲布看他二人不太对付的模样,眼波微荡,哈哈大笑起来。
“二位兄弟,都是性情中人。依我看,我们都把住嘴,只管喝酒吃肉,再说一说那双生鼓的事,岂不是好?”
提起双生鼓,花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哲布看他们不再言语,一仰头便将杯中酒饮尽,又斟满一杯,朝他二人遥敬。
“助半山带走来桑之事,本王已向大都督坦言,双生鼓一事,自然也无须隐瞒。此鼓确为我祖上遗物,我朝已秘查多年,一直未见踪影,好不容易才有了线索——哲布在此,想请二位兄弟高抬贵手,不要与我争抢可好?”
时雍:……
一面鼓而已,个个都说是自家的祖宗遗物。
那玉姬和哲布岂不是同一个祖宗?
再且,与白马扶舟又有何干,他为何还要来争抢?
时雍好奇,忍不住插了句嘴。
“敢问哲布亲王,此鼓究竟有何妙用?”
哲布眉头皱了皱,摇头道:“不瞒宋姑娘,本王至今不曾见过双生鼓,所知皆是听闻,对此鼓一无所知。这次要不是得知吉达村一事,尚不知双生鼓已然出现。”
时雍道:“既是祖上之物,又如此重要,怎会一无所知?”
第616章 厂督的任务
时雍很会抓人的逻辑漏洞。
哲布亲王闻声,踌躇一下,愣了愣,突然笑开。
“宋姑娘果然有一颗玲珑心。我没有见过此鼓是真,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祖上有双生鼓图纸留下,还有一个与双生鼓有关的传说……”
哲布娓娓道来,竟与玉姬口中的传说有些类似。
两个故事都是祖上有一个姑娘得了鱼鳞病,长了一身“蛇肤”,与心爱男子被迫分开后,被剥皮制鼓。不同的是,玉姬所言,双生鼓是为了让她永久地庇佑狄人,当成族中圣物来看待,而哲布口中的双生鼓是为“不祥之物”,鼓一响,便生杀戮。因此,哲布的祖上才会把它私藏起来,不使其得见天光。只是,后来双生鼓终究是遗失了,流落到民间,并因此造出许多杀孽。
时雍又不懂了。
“既是不祥之物,为何不毁去?还留存做甚?既是不祥之物,又为何会引来你族中人争抢?”
哲布目光微微一闪,似乎不想回答,声音明显有些犹豫。
“这个……因是我朝机密,不好对人言。”
他也算坦诚。
时雍没有再追问,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似笑非笑的白马扶舟。
“厂督对双生鼓也有兴趣?莫非也是你祖上遗留之物?”
呵!
白马扶舟就知道这女子饶不了自己,但凡有机会是一定要损他一损的,奇怪的是他竟没有半分火气,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还有那满脸的疑惑和不屑,极得乐趣。
“姑姑知道我为何而来?”
时雍眉尖一挑,“你不是说了么,受陛下差遣,为李太后祝寿。”
白马扶舟抿唇轻笑,“没错。李太后是我朝陛下的表姨,若能寻回双生鼓奉上,这寿礼岂不是更有诚意?”
哼!
说得冠冕堂皇,谁知有什么心思?
时雍莞尔,“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误以为厂督绕道前来,是为了占为己有。抱歉!”
白马扶舟知道她嘴损,浅浅一笑,眼神深深看她片刻,转头看向了哲布。
“敢问亲王,可有线索了?”
双生鼓,不仅赵胤在找,狄人族在找,北狄也在找。
可是,自从那天被雅各布带着跳入古井,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在古井秘道后山的木屋,见过双生鼓的人,只剩玉姬。
以及那个与鼓同时失踪了的大巫。
这两日,除了寻找来桑,赵胤也在彻查此事。如今把哲布在冁北的情况都摸清了,双生鼓却毫无头绪。
几个人交换了意见,一致认为,“大巫定是杀人夺鼓之人。”
“可是此人现在何处?”
白马扶舟轻声问着,微眯的眼又望向了哲布,缓缓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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