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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昏厥过去之前,只听得一道冷喝仿若从天际传来,声如洪钟。
    “你们当本王是死的吗?住手!”
    来人正是哲布亲王,在他身侧是几个随从,和半夜里被人叫醒的督官和驿丞,他们谨小慎微地跟在哲布背后,听了此言,赶紧出声命令士兵。
    “快!救人。哲布亲王说了,这个人是兀良汗王巴图。兀国与我北狄素来交好,怎可任由汗王死在嘎查?”
    哲布来得无声无息。
    事先没有通传,也没有人知道。
    在督官得到的消息里,这位亲王目前应该还在离嘎查数十里开外的地方。
    白马扶舟也是一样。
    哲布的到来,出乎他的意外。可是,他并没有阻止哲布救人,而是抬手阻止了东厂番役的反抗,自房顶一跃而下,把自己的人叫了回来,不冷不热地笑。
    “既然哲布亲王说此人是巴图,那他便是巴图。嘎查是北狄所辖,一切以哲布亲王的指令为准。”
    第638章 没想到竟是她……
    听到声音,哲布转过头去,看了白马扶舟一眼,轻哼一声,抱拳拱手,“想必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东厂大太监白马楫了。失敬,失敬!”
    白马扶舟阴凉凉眯起眼,漫不经心地还礼。
    “不敢。哲布亲王威震漠北,战无不胜,颇有乃父之风。亲王大名,也是如雷灌耳。”
    哲布脸色倏地一变。
    白马扶舟的话,句句中听,可字字都是讥讽。
    哲布的父亲哈萨尔,曾是漠北战神,与南晏的赵樽一南一北,被世人合称为“南北战神”,北有哈萨尔,南有赵樽。哈萨尔虽已故去,但与赵樽是南晏军的信仰一样,哈萨尔也是北狄的一座丰碑。
    可是,哲布就没有其父那么幸运了,数年前,北狄曾与更北端的一个小国发生战争,当年只有十六岁的哲布自请领兵出战,带着五万人打前锋,不料情报出错,误入对方陷阱,差一点被敌人生擒……
    有人说,哈萨尔原本更属意这个小儿子继承汗位,因为哲布长得更像他,行事为人也深得他的心意。可这一战,改变了哈萨尔的想法,也改变了北狄的局势。此战后,哈萨尔立了大儿子乌尔格为太子。数年后,哈萨尔因病离世,乌尔格顺理成章继承汗位。
    哲布这辈子就只打了一场仗,输得一败涂地。
    白马扶舟轻言笑语地戳到了哲布的软肋,将挖苦用到极致。而这本就是一桩难堪事,哲布还不好回骂,只得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厂督真会夸人。”
    哲布说完,不再与白马扶舟做口舌之争,转而叫人将褚道子和巴图都带回去。巴图早已昏厥过去,身上又有伤,兵丁们很是小心。
    他们将巴图的身子抬到门板上放好,撑着伞正要往里抬,褚道子却突然大吼一声。
    “不好。”声音未落,他已挣脱兵丁的手,抢步过去,一把掐住巴图的人中穴位,厉色地喊道:
    “快去请明光郡主。”
    四周喧哗起来,哲布面色一变,拿着火把靠近,发现巴图嘴唇乌紫,满脸青黑,人已没了声息。
    “死了?”
    褚道子抬头看了一眼这位亲王。
    “他中毒了。”
    中毒?哲布有些意外,看了看褚道子的眼睛,对这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很是好奇,“怎会中毒?”
    褚道子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在他迷昏侍卫去地牢里营救巴图的时候,巴图虽有外伤,但那些伤他都看过了,不足以致命。而巴图方才的样子,那脸色乌紫牙关紧咬的模样,分明不是外伤所致。
    就这短短的时间,只有他一个人接触过巴图,他怎会中毒?
    褚道子望了望四周,已不见白马扶舟和东厂番役的影子。
    他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此毒发作甚快,须得明光郡主立即施针,封住他身上经脉,阻止毒性蔓延,或许能有一线希望……”
    一线希望?
    哲布脸色微变,点点头,招呼下属。
    “快!把人抬到屋里,通知明光郡主没有?”
    明光郡主方才就在东跨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收拾他的侄女,他想了一下,回头看看随身侍从,低低道:“你去。”
    侍从默一下,“是。”
    话音未落,就听到前面传来一串叫声。
    “明光郡主来了,明光郡主来了。”
    不仅时雍来了,赵胤也来了。电光石火之间,没有人去注意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更没有发现赵胤冷气森森的面孔上,没有半分意外。
    “师父。”时雍跟着褚道子走进去,低低问:“知不知道是什么毒?”
    褚道子摇头,大概把方才的情形和她说了一下。
    “你且以金针封穴,护住他的心脉,留下一命再说。”
    时雍深深看他一眼,“明白了。”
    她听出了褚道子的意思,这个毒是白马扶舟下的,事出紧急,先保住巴图的命,再想办法找白马扶舟拿解药。
    时不我待,时雍来不及多想,从随身携带的护脱里抽出银针,取人中、中冲、内关、足三里、太冲,快速入针,捻转,随即连刺通关、通山、通天穴,再刺激其神阙、关元、天枢等处。
    时雍手脚麻利,可是巴图身上到处都有伤,认穴和针灸极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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