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特地吩咐恩和和塔娜伺候王氏享受一番“贵妃花瓣浴”,王氏直呼要折寿了,说法什么都不肯脱衣就范,时雍好说歹说,最后亲自动手,把她拽了下去。
舒舒服服泡过了“贵妃浴”,又在汤泉的“炭火蒸”里蒸了一刻钟,说是祛除了湿气,王氏简直神清气爽,直呼“赛过神仙”。
待回到鼓楼待的宋家,在左邻右舍和亲朋面前,自然又是好一番吹嘘,惹来艳羡无数。
王氏脸上有光,连带着对宋长贵都宽容了许多,常见常有笑脸。
不过,近来宋长贵笑不出来。
宋老太犯的案子,落在了顺天府衙门,连同他的两个嫂子,一同押在大牢里。
原本,他是顺天府推官,看看老娘,在牢里打点打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奈何府尹马举旺这次丝毫不给情面,甚至都不顾及他是东定侯的老丈人这层关系,直言宋老太犯的是重案,宋长贵身为推官,当避嫌,不可插手此案。
宋长贵不傻,他能感觉到这个案子有些诡异。
很显然,有人私底下打过招呼,且这个人,马兴旺得罪不起。或者说,宁愿得罪宋长贵,也不敢得罪那个人。
而且,说是宋老太参与了略卖良家妇女,却从不曾公开升堂来审,整个案子,全是马兴旺一手抓,不让任何人插手。宋长贵私底下想要打听,旁人也是讳莫如深,不肯明言。
宋长贵焦虑地一把一把地掉头发。
有两次,他鼓起勇气去找阿拾,到了门口,又没好意思进去。宋老太是他的亲娘,他不能不管,但她不是阿拾的亲奶,以前待阿拾还不好,阿拾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要让她帮忙,宋长贵说不出口。
……
这桩事情,时雍自是知晓。
王氏来的时候,私底下给她透过风。
只说:“你爹若是求你,咬死不可松口。那贼婆略卖良家,真是黑了心肠了。她在牢里多些日子,你娘我就能好过几日。”
这话不假。
宋老太自恃是王氏的婆母,向来没少折磨她。
对王氏而言,骂不得,打不得,只能忍气吞声,可以说,再没有比宋老太蹲牢子更舒心的事了。
时雍了然,“娘你放心,便是我想管,也没这本事捞她出来。”
王氏有点吃惊,“如此严重?怕不是得罪哪个贵人了吧?”
时雍心知肚明,却不便告诉王氏。
“多行不义必自毙。娘,不必管她,只安抚好我爹便是。”
“唉!”说到宋长贵,王氏又是叹息又是咬牙,“你爹那个蠢货,老娘懒得说道他。”
愚孝。
时雍明白。
王氏咬牙切齿,她只是笑。
“对了。”王氏突然又提起来,“周家的小子说是有事找你,又不敢上门来,待地托我捎个信。”
说是捎信,她就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到时雍手上。
“快别让咱姑爷看到。”
第818章 一对怨侣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时雍怔了怔才反应过来。
她笑了一声,“娘你且放心,侯爷才没得这心情管这等小事。”
“死丫头,这可算是与男子私相授受了……”
王氏嘴上这么说,脑袋却诚实而八卦地偏过来,凑近了看那纸条,虽然一个字也不认识,但并不耽误她的专注。
“写的什么?老娘给你说,若是约你出去,有啥了不得的想法,老娘回去就掐死他……”
时雍将纸条一合,有些哭笑不得。
“瞧你说得。这叫什么话?”
“你俩从小一块长大,姓周那兔崽子都这岁数了还没定亲,谁知是不是惦着你。”
“娘……”
想得可真远啊。
时雍眯起眼搂住她,笑道:
“周明生得偿所愿,要在咱们家饭馆宴请昔日同僚,让我也去吃喜酒。”
王氏一怔。
“喜酒?升官发财娶贤妻,我看他哪一桩都不沾呢?!”
时雍看王氏严禁的模样,笑出声来。
“他要去锦衣卫当值了。”
锦衣卫那可是上等衙门,确实也算是一桩好事。
王氏笑逐颜开,“该!等回头好好给他操办操办。”
……
对周明生而言,进入锦衣卫不完全算是得偿所愿,因为他想去锦衣卫的最终目的,是光明正大的迎娶吕雪凝。
事实是,他离迎娶吕雪凝的目标越去越远了。
受庞淞牵连,吕雪凝和其母兰氏目前仍然在押锦衣卫。
兰氏虽是受庞淞要挟,却有协同作案的可能,仍然在审,不过吕雪凝倒是清白无辜的,且为破获庞淞案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可以出狱,但她不肯。
那几夜,庞淞的痛呼响彻诏狱,兰氏在押的监舍离他不远,夜夜听他痛叫,竟是听出了魔障来,成日似痴似傻,时哭时笑,病体也未康愈,身子骨更是枯瘦如柴,饱受折磨。
这般情形下,吕雪凝怎能弃母独去?
她自请留在狱中,照顾病母,谁也拿她无法。
时雍去瞧她的时候,为兰氏把过脉。
只说了几个字,“油尽灯枯,心病难治。”
吕雪凝跪地相求,万请时雍保住她母亲的性命。
这已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若是可以,时雍自当尽全力。这个姑娘的人生,实在太苦,她这样心硬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然而,纵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犯心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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