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爷……不,谢郡主,不不不,还是要谢侯爷!”
朱九一骨碌从凳子上翻下来,朝赵胤和时雍重重跪下去,磕头不止。
赵胤看着时雍,“阿拾你看他,生龙活虎,再笞五十都不成问题。”
朱九啊一声,摸着屁股,“哎哟!痛,好痛……”
“哈哈哈哈!”
几个侍卫兄弟都笑了起来。
“瞧他乐成这样……”
“娶媳妇儿,谁能不乐?”
“这还没洞房呢,你看这丫的哈喇子都快滴出来了……”
“朱九,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不能。上行下效,咱爷不也是……哎哟!爷!我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笑闹一团,娴衣则是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时雍跟着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们别为难小两口了。说正事吧。”
一听说正事,欢快的气氛便收敛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时雍的脸上,等待下文。
时雍却是看了赵胤一眼,目光噙笑,戏谑地问:“听说阮娘子天天都闹着要见侯爷,茶饭不思?可有此事呀!”
在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别说无乩馆外,便是外院都传不去。
外人以为阮娇娇是被请入了东定侯府,这院子里的人却是知根知底,都不用掩饰什么。
娴衣第一个笑了出来。
“回郡主的话,这位阮娘是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呢,哭着喊着说爷不会那么待他,一定要见爷一面……”
她瞄赵胤,不敢说下去。
时雍也瞄赵胤,眉间眼底都是笑意。
“那侯爷就去见见吧。到底是佳人心意……”
赵胤冷冷扫过她,望向谢放。
“去!堵了她的嘴丢出去。”
时雍一听就急了,“别,慢着……”
赵胤又看过来,眉头皱起,时雍迎上她的目光,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侯爷,怜香惜玉,还是要的……”
赵胤脸颊微抽。
如今看来,想要继续执行这个计划的人,已经不是甲一,
而是——他家这个小娘子了。
关于利用阮娇娇,如今的时雍可比当初的甲一要自在多了。她的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愉悦。
“娴衣今儿个去瞧阮娘子时,她还说,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一定要当面告诉爷,我就寻思,爷何不去听一听呢……”
关于狄人的事,是谢放去问来的,可怜阮娇娇,在侯府里被关了三天三夜,连赵胤的面儿都没有见到。
闻言,谢放道:“爷,这妇人惯是撒谎,她说的话,当不得真。想是为了激爷前去相见……”
娴衣冷哼一声。
“她似乎以为,爷不舍得动她,这才有恃无恐,故意拿话来气咱们郡主。”
时雍微微一笑,表情很是淡定的模样。
“自认为有大用的人,当然会恃宠而骄。无妨!就凭她那张脸,本郡主也要宠着她。”
赵胤她:“……”
所有人齐齐看着她:“……”
……
赵胤见阮娇娇的过程有点令人意外,时雍没有想到他居然“洁身自好”到了,见女人需要挂帘子的地步。
一帘之隔,她陪坐在赵胤身边,面前几上摆着水果糕点。
阮娇娇在那一头,跪伏在地上,一声娇泣一把泪,哭得好不凄凉。
时雍都听得不落忍了。
这个赵胤,对美人怎能如此狠心呢?
不过,想想自己刚认识他时受得那些委屈,时雍又了然了。
这厮本性如此。
在他眼里大概就没有性别之分。
世上女子也只分为两种。
一是他的女人。
二不是他的女人。
是他的女人,他就好生对待。
不是他的女人,就不必当女人看待了。
时雍忍不住笑,嘴唇翘了起来,拉了拉赵胤的袖子,示意他对女子温柔一点。
赵胤沉下脸,“你好好说话!无关紧要的事,不必多说。”
阮娇娇饮泣一声,“是。妾身是想来禀报爷知晓,从庆寿寺药材被查那会儿,就有人盯住妾身,不仅盯着妾身,还盯着与妾身联络的执事人……据联络的执事者说,他们近来行事很是不顺,屡屡受挫,事情还没办成,就被人提前知晓,许是他们内部也有了别人的探子,奸细……”
邪君内部有奸细?
时雍怔了怔,与赵胤对视一眼。
两个人同时都想到神机营里那件事。
火器未点燃,就有人前来阻止。
赵胤道:“你说晋西行刺成格公主的是狄人。是狄人被邪君渗透,还是狄人族,本是邪君势力?”
阮娇娇道:“这个妾身便不知晓了。但听执事言语,行刺一事并不简单,眼下他们处处受制,许是会重新调整目标……”
“调整目标?”
“是。执事是这样说的。哦对,执事还说,这个阻止他们行事的势力,就像在他们中间安插了一双眼睛,对他们所做的事,总能很快知情。然而,他们费尽心力,却查不出对方到底何人……”
阮娇娇脆生生地饮泣一声,低低道:“他们还说,如果爷不肯受其所用,就杀了爷,换一个人来扶持。这天底下,还怕找不到想做皇帝的人么?妾身怕他们对爷不利,再三保证,一定会说服爷,这才前来侯府相见的。如今妾身几日不出府,尚不知他们会如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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