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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雍瘪了瘪嘴,“那可是说不清楚的呢。你看祁氏……当年他夫妻二人多么恩爱?便是王爷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哪会知道,是如今下场?”
    说着,她又幽幽一叹。
    “看来那宝相寺的姻缘树也是不准的。幸好,王爷写的红绸香包,都被人丢了,没受他们干扰……要不然,王爷如今也不知被哪个小姑娘勾走了。”
    这样的逻辑也只有时雍会有。
    赵胤听得俊眉微扬,笑道:“阿拾这般冤枉爷,良心可会痛?”
    时雍斜眼,哼声,“难道你心里不痒么?”
    “痒!”赵胤低笑着抬手轻轻捏一下她的脸颊,声音低沉了几分,“那今夜,就有劳王妃了。止痒!”
    时雍抿唇而乐,突然搭上他,小手往下一滑,狠狠地捏他一把,见赵胤猛地变了脸色,她这才坏笑起来,“看你这坏东西,还要作恶……”
    赵胤咬牙,“你这心狠的妇人,本王今日非得振一振夫纲不可……”
    他搂住人便顺手压在椅子上,伸手挠向时雍的胳肢窝,温热的吻便雨点般落在她的脖子上,带出一片酥麻,时雍挣扎着又笑又掐,很是闹了一阵,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才衣裳不整地坐了起来,推开他。
    “大白天的,也不怕让人听了去……”
    客栈的房间木板单薄,并不隔间,虽然外间有侍卫,可赵胤也不好太过放肆。闻言,只是无奈一笑,捏了捏她的脸。
    “晚些时候再收拾你。”
    时雍清了清嗓子,掩饰内心浮起的旖旎和暖意,认真了面色。
    “祁氏这事,王氏要是不方便出面,就我来……”
    赵胤沉眉,“阿拾准备怎么做?”
    时雍道:“反正祁氏那个男人能被人勾走,也不用要了,随他去罢。帮她把孩儿要回来便是,这个王爷不用管,我有办法。”
    赵胤正色道:“王妃一介女流尚有侠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王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沉吟片刻,他面色微敛,“早已听闻刀戎治下,流匪横行,盗寇众生,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哼!本王倒是想为朝廷治一治这个恶疾!”
    当年朝廷派兵剿灭荼人四十八寨,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刀戎。
    刀氏一族自刀戎的父亲和祖父起,就已然投靠了朝廷,据说,永禄年间,陈景领兵西南,清剿废帝余孽时,刀戎的父亲曾经多有助益,至陈景战死,定安侯陈相领兵出征,刀戎家族更是倾力相帮,对朝廷示好,这才祭奠了他在通宁远的地位。
    只是时过境迁,世袭宣抚司(土司)一职的刀戎,就不那么服帖了。
    尤其后来,荼人作乱一事,更是有些蹊跷。
    荼人与晏人的生活习俗大相径庭,虽素来与朝廷不睦,但数百年间,每每作乱,大多都是吃不上饭的时候,只要朝廷安抚,便能好上一阵,那些年无论朝廷如何招安,都只能换来激烈的反抗。如今想来,少不了有刀戎的手在从中作怪。
    “原来如此!”
    当年的时雍年纪尚小,对这些东西是知之不多的。
    如此听来,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王爷向陛下请旨,到锦城府就藩,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西南地理位置十分险要,刀戎倘若据险称大,再与外番勾结,对大晏极为不利,而锦城府的存在,便是一种震慑。
    赵胤轻笑,“我以为王妃,六年前就该想到。”
    “……”
    时雍不满地瞪他,“怪我蠢咯?谁让你这几年给我画那么大的饼?我还当真以为是安居乐业而来……”
    赵胤勾唇,轻轻顺着她的头发,锐利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谁说不是为了安居乐业而来?”
    思忖片刻,赵胤又道:“刀戎此人,贪婪图利而已,若说他当真敢起兵对抗朝廷。哼,量他也是不敢。”
    时雍点点头,“且不说锦城府有十万大军,就说宁远卫等地的驻军,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他应该不会那么愚蠢。只是么……一个人腌臜事做得多了,难免会收不住手。”
    男女间那样的深情厚爱都会变,更何况利益捆绑的关系?
    就算刀戎本意不想对抗朝廷,若受到有心人挑拨或者威胁呢?
    赵胤哼笑,“且看他作派吧。”
    “后天就到通宁远了。”时雍有些忧心,“我们这拖家带口的……”
    “别怕。”赵胤搂了搂时雍,“有我在,量他不敢。”
    ……
    实际证明时雍和赵胤还是高估了刀戎,他们根本就没有等到后天。
    第二天黄昏时分,他们刚刚到达离通宁宣抚司还有上百里的海利坨驿站,人马尚未住下,刀戎就领着宣抚司的属官前来。
    与刀戎同行的还有祁氏的那个公公——督抚朱弘济朱大人。
    一行属官站在驿站门口,端端正正地行大礼,众口齐声高呼。
    “恭迎锦城王殿下!”
    “恭迎通宁公主!”
    赵胤前来通宁远祭礼广武侯陈景之前,早已派人递送了公函到通宁宣抚司,以便接洽,因此,刀戎和朱弘济会知晓并不奇怪,但他们会出迎百里,到海利坨驿站来,却是令人有些意外。
    这些年来,刀戎骄纵妄为,自大蛮横的传言,早已传入京师,来锦城就藩前,赵胤就已就此同赵焕商议过,对这种据有天险的民族地区,朝廷其实是十分头痛的,一般安抚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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