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就是去古董店勘查的时候出的事。
歹徒在古董店里出没,被埋伏的民警发现,看着古董店杀人案的嫌疑人进行抓捕。不料,在抓捕的过程中,歹徒绑架了古董店旁边的一个店员,时雍碰上这事,当即出手营救,哪料歹徒丧心病狂……
时雍记得,当时歹徒的行为就很疯狂,嘴里说着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原来是你?”
记忆渐渐浮上脑海,时雍咬紧牙槽。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里,你都是个杀人凶手——”
“我没有杀人。”男人的眼底突然生出一抹晶亮的光芒,看着她道:“阴山皇陵的事情沸沸扬扬,我逃出精神病院,前往鄂市,便是为了一探究竟……我没有找到阴山皇陵入口,却发现了一个怪人……我怀疑,他才是杀人凶手。”
“怪人?”时雍眯起眼看他。
“嗯。”白马扶舟道:“他拄着拐杖、提着一个黑色口袋,戴着墨镜,帽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却藏不住身上烧伤的痕迹,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他常去阴山祭祀,每次下山后,都会去墨家九号古董店……”
男人瞥了墨九一眼,眸底闪过一抹幽光,仿佛在笑。
“我是跟踪他找到的古董店,不巧让我发现了秘密……”
“什么秘密?”时雍的好奇心被他彻底吊了起来。
“正是我方才所说,一种协带了宇宙神秘暗物质和暗能量的介质。这个怪人,他不属于我们那个时代,或者说,不完全属于那个时代。他是阴山皇陵那位墓主元昭皇后的情人,他曾穿越时空,并且成功返回,好好地活着……当然,如今我们已然知晓,这位元昭皇后,就是墨家九号古董店那位失踪的女店主。她进入了时空隧道或者平行空间,改变了历史,成为了历史,却留下了一种时空能量介质……”
时雍听得哑口无言。
如果……
如果她不是现在的时雍,而是在那个时代,肯定也会为这个家伙找精神科医生。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他们全错了。”男人盯住时雍,眸底异光大炽,“很幸运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天选之子,进入了由暗能量介质引导的多维时空……我是上下五千年最伟大的科学家。而你,将是唯一一个可以为我证明超时空理论的人。我们在一起,可以完成最伟大的历史创举。新的社会秩序,将诞生在我们的手里,然后影响后世,千千万万代……”
说到兴起,他双眼放光,好像已经站到宇宙的中心,成为了人类的主宰。
“喂!打断一下——”时雍这时已然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伟大的科学家”了,“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点。”
“我有名字。”男人突然一笑,表情竟然有那么几分恶作剧,或说是恶趣味儿。
“姓马,单名一个楫字。不过,在精神病院里,我喜欢让他们叫我……白马扶舟。”
时雍呼吸窒息般一顿,一股凉气从脚底瞬间蔓延至脊背。
“你是白马扶舟?自始至终都是你?什么灵魂转移,全是无稽之谈?”
看她双眸中露出狠戾的凶光,男人竟然笑了起来。
他不回答时雍这个回答,而是突然起身从案上拿过一份卷录。
那是以前赵胤差锦衣卫查找时,遍寻不见的内监入册记录。
“你们找不到我,因为白马扶舟原本不叫白马扶舟……而是我叫白马扶舟。”他悠悠地笑道:“长公主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便告诉了他。白马楫,及冠后,我便为自己取了字,扶舟。”
时雍嘴唇都颤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他。
“你可真是个影帝!藏得这么深。”
男人目光一闪,嘴角的笑意越发地轻佻。
“不能这么说。如果能好好生存,谁愿意如此呢?在我羽翼未丰时,总得收敛一二。”
时雍看着他漩涡般深邃的眸子,灵魂仿佛被抽离一般,声音都少了些力气。
“所以,白马扶舟这个人……从来都不存在?是不是?”
男人轻笑一声,“我说过了,我就是白马扶舟。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邪君。我现在更喜欢这个称呼。”男人看时雍目光森凉,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似的,又笑着坐回去,轻拂白袍,轻描淡写地笑。
“我们既是同一种人类。我便不必在你面前说假。”
邪君扭头,盯住时雍的双眼,勾嘴一笑,“他存在,但不是我霸占了他,而是他霸占了我。因为从头到尾,叫白马扶舟的就是我。他是一个连原本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时雍内心鼓噪一下,莫名地落了下来。
他在。
那个在井庐饮酒执笛,轻吹缓曲的白衣公子,确实存在过。
“他在哪里?”
男人打量着她,那双笑盈盈的眼,实在让人看不出与井庐那个白马扶舟有半分不同。
容貌、神态、气质、动作,无一不像。
或者说,他们怎么看都是一个人。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邪君的论调和曾经的白马扶舟完全不同,但他好像真的是不屑在时雍面前说谎,淡然地承认道:
“他有很强大的意志力,我难以彻底征服。尤其在他年幼时,更是如此,像一头不被驯服的野兽一般随时会撕裂自己。那时我对空间理论的了解尚不明朗,也只有他这一个宿主,我怕死,对这个灵魂寄居体十分无奈,只能暂时蛰伏,沉睡,不与他去论长短……渐渐地,他长大了,早已忘了我的存在。而我,越来越喜欢这种隐藏在暗世界里的身份。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而你们却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只能任我为所欲为,何其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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