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很快的。”
裴树怔了怔,慢半拍才说:“陆叔叔,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不需要麻烦您。”
“你这孩子,跟叔叔客气什么呢。开车一会儿就到了,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陆爸爸乐呵呵地笑,“再
说了,你之前帮忙送凝凝回家,叔叔还没谢你呢。”
陆殊凝突然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陆爸爸紧接着说:“正好,家里还有不少老家送来的腊肉,我一会儿直接送到你们家去。”
陆殊凝正想着打断爸爸,告诉他裴树不爱吃腊肉。
旁边的人却先开口了——
“那谢谢叔叔了。”
她有些惊讶,到了客厅后,小声问他:“你不是说不喜欢吃吗?”
“我爸喜欢。”裴树低声道,“而且,这是你爸爸的心意啊。”
陆殊凝哦了一声,觉得很有道理,自言自语着“早知道去年就该送你了”。
“你说什么?”裴树转头看她。
“没什么。”陆殊凝赶紧摇头。
两人就这么各自沉默着坐了一会儿。
陆殊凝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小声问:“裴树,你胃还疼吗?”
裴树抿抿唇:“好多了,谢谢。”
陆殊凝哦了一声,讷讷道:“我——想去写一会儿作业。”
裴树似是没有懂她前后两句话的逻辑,露出一个“你去就是了不用管我”的眼神。
陆殊凝站起身,却没有如他意料中一般拎起书包进房间,而是问他:“你呢,不用做题吗?”
裴树不解她意,顿了顿,只说:“这会儿不做没关系。”
“真的?”陆殊凝眼睛亮了,“那我可以问你几道题吗?”
裴树这次答得非常快:“当然。”
陆爸爸终于煮好粥,捞出鸡蛋,摆上餐桌时,两个孩子都不见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凝凝,裴树,你俩在哪儿呢?”
过了一会儿,陆殊凝的声音从她房间里传出来:“爸,您先吃吧,我们等会儿再来。”
“你们在房间里干嘛呢?”陆爸爸疑惑了一会儿,突然顿悟,“该不会是在讨论题目吧?”
又过了几秒,自家女儿才回答:“对。您别吵啦!”
陆爸爸哭笑不得,高声道:“这么用功干嘛!等会儿再学习,先出来吃饭。阿树都多久没吃东西了,你还
缠着人家问题目。”
陆殊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转头道歉:“对不起啊,我给忘了……”
“没事。”
裴树居然笑了一下。
陆殊凝眨眨眼,听到他问——
“讲完这道?”
“不不不,等会儿再说。先去吃点东西。”
她不由分说,赶紧合上辅导书,把他拉出去了。
餐桌上,陆爸爸先是问了不少裴树的身体状况,又叮嘱了他好些胃病的注意事项。
陆殊凝在旁边笑:“爸,您弄得跟您是内科专家似的。”
“我这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么。”陆爸爸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提起这个话题就滔滔不绝,有点不好意思
道,“不过阿树,你可真得多注意身体啊。”
“嗯,谢谢叔叔。我知道。”
陆爸爸见他乖乖点头,满意道:“这就对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到了高三怎么冲刺,怎么
应付高考——哦,你不用高考。”
“现在还不一定呢。”裴树非常谦虚的样子。
陆殊凝不禁想笑,心想他还低调什么。一班班主任在听到其他老师讨论“一班裴树不参加高考太可惜了,
不然妥妥拿个省状元回来”的感叹时,说过一句著名的话。后来在年级里流传甚广——
“要是裴树都沦落到要参加高考的地步,咱们班现在就能直接解散混入二三班了。”
“沦落到参加高考。沦落,沦落你们懂吗!”
复述这句话给他们听的袁玫激动得要拍桌子。
陆殊凝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旁边,慢条斯理喝粥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陆爸爸倒是对女儿现在心里的百转千回一无所知,只是问裴树平时学习紧不紧张,搞竞赛是不是很辛苦。
裴树只说还好。
陆爸爸追问他每天晚上几点睡觉,裴树斟酌了一下,回答十二点。
“凝凝,你看人家裴树都是十二点前就睡了。”陆爸爸转头,一脸严肃的告诫女儿,“你今晚也早点睡,
听到没有。”
“我也就这几天睡得稍微晚一点啦。”陆殊凝小声嘟哝,“这不是这次月考没考好嘛……”
裴树停下手里的勺子,转头看她:“哪门没考好?”
“政治。”陆殊凝瘪瘪嘴,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幸好梁千钧政治好,今天特意跟他请教了方法,准
备下次背书的时候就用上。”
“梁千钧?啊,是坐你前面那个男生吧。我家长会也听到你们政治老师表扬他了。”陆爸爸听了,也很是
高兴,“你这个位置真不错,坐你斜前面的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
陆殊凝迅速接上:“赵煜坤。”
“对,赵煜坤。听说他数学特别厉害,是吧?”
“嗯,地理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