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殊凝便说自己早上已经吃过了, 接着才意识到什么:“你是特意在我生日约我出来,跟我说……说这个
的?”
“是啊。”裴树直接承认。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你q q资料里不就有写吗?”
“哦。”陆殊凝点点头, 接着脱口而出,“可是你的资料里没写欸。”
裴树嗯了一声,却转而笑了:“你也特意看过我的资料?”
陆殊凝:“……”
她不禁有点脸红, 随后才想到,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被裴树一说, 居然就开始心虚了!
“想知道, 直接问我就行了。”他懒懒往椅背上一靠, 盯着她,“想知道吗?”
“不用啦!我已经知道了。”陆殊凝理直气壮,“一月十四嘛。”
“你怎么知道了。”裴树挑眉,似是有些意外。
陆殊凝含糊其辞。她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在办公室偷看过他的学生手册吧。
虽然当时做贼似的偷看过之后, 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可现在想来, 她其实在不经意间、自己都没有察觉
的时候, 就对裴树动了心的吧。
所以才会对他的事情格外关注,对他的情绪格外在意。喜好也好, 生日也好,都会下意识地记下来, 然后,
再不会忘记。
当然,她也更不可能告诉他, 当时自己得知他生日之后,还想着,他和她一个出生在冬天一个出生在夏
天,怪不得待人接物也是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好像也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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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便正式开学了。
今年的入学典礼,比以往都郑重许多。
据说,是因为今年毕业的这一届,也就是陆殊凝她们上一届学长学姐们,高考成绩不尽如人意。
虽然一本率和清北录取人数依然名列全省第一,但理科状元花落师大附中,文科状元更是被一个县一中摘
得。
和前两年至少能保住一个状元的情形相比,难免显得没面子。
不仅是金字塔尖与往年有差距,就连600分以上的人数也快被师大附中赶上了。这对于一向骄傲于本校高考
成绩的市一中而言,简直是巨大的打击和警告。
总之,上至校长,下至高三各位老师,人人自危,一个个都严阵以待。
都指望着新的一届高三能打个翻身仗。
压力全积在了学生们身上。
陆殊凝和江月影并排下楼去操场时,一路都听到前后的同学说着学校和年级组打算出台的新规定,比原来
抓得紧数倍。
一路上的心情,仿佛是要上战场。
到操场后,各班忙着整理队列,难免显得混乱。
教导主任估计早就不耐烦,此时在话筒里声音喊得震天:“高三年级,高三年级,速度快一点。毕业班就
要有一点毕业班的样子。”
江月影轻轻呼了口气:“原来一直觉得,高三是特别遥远的事,结果一转眼,我们居然也是毕业班了。”
陆殊凝点点头。
“浮生恰如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这句诗的含义,她是越来越能领会到了。
开学典礼算是高中所有活动中,最无聊枯燥的一项了。
校长发言,副校长讲话,教导主任发言,教师和学生代表讲话……
总之,就是没完没了,漫长又繁琐。不像校领导们,能坐在台上,老师和同学们只能呆呆站着,一般到了
最后都要交替双腿支撑,不然腿脚都要酸麻。
赵煜坤小声嘟囔:“好在这玩意儿一年只有一次。”
梁千钧却感慨道:“可一想到今年这是最后一次了,就难免又有些伤感。”
王唯这时回过头,探过身子插话:“不呀。要是复读一年,就能再参加一次了。”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旁边有女生皱着眉瞪他。
高三学生们都敏感得很,最听不得“复读”这两个字。
王唯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今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
开学典礼开始时是早晨,大家还不觉得。可越往后走,太阳便慢慢开始施展魔法了,越来越晒,气温也渐
渐升高。
操场周围的树荫能遮挡的范围有限,大多数同学都站在了阳光底下。
偏偏作为教师代表发言的那位政治老师简直是位话痨,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说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没有
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少同学开始不耐烦,抬手遮太阳的、低头拿脚到处踢的、队伍里窃窃私语的……总之,已经没多少人在
听。
结果高三年级当了一回出头鸟,被之后接过话筒的教导主任批评了一通态度问题,还专门点了几个班的
名。
接着,这位以雷霆手段闻名的中年女性,突然语重心长起来:“老师们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对你们只有好
处没有坏处。大家都不容易,知道你们站得累,但是老师们说这么多话,口也干啊。”
“就是说嘛。”王唯一副“感觉身体被掏空”的表情,“意思一模一样的话,翻来覆去地说,你们说得
烦,我们也听得腻,他们口干,我们腿酸。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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