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伸手将沈浮的头发弄得乱了些,衣衫也扯得凌乱,看着如此出去见人总归是失礼了一些。
屋里伺候的丫鬟与沈浮的小厮看着二人,心想莫不是三少夫人急得脑子出问题了?
沈浮任由她弄着,还一脸温柔地笑道:“夫人与我所想相同!”
众人心道:完了完了,三少爷也是跟着疯了?
先不说下人们心中所想,沈浮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明显着急也没有打理整齐的衣衫便进了宫。
皇帝这几日身子才好些,便不断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显然很是震怒。此时一听沈浮求见,便没好气道:“让他滚进来!”
小太监气儿也不敢粗喘一声,脚下没有一点声音地出去传人,生怕惹了座上人不快。
沈浮收到小太监递过来的眼神,面上神色不显,心中默默决定下次再来时,给小太监再多塞点银子。
在盛元帝眼里,他风风火火进了殿里,着急上火得连规矩都忘了。
“皇上,救命啊!”
沈浮几乎是扑着摔跪在地上,脸上狼狈不堪。
虽然沈浮姿势那样子难看,惹得殿内的太监与宫女齐齐低下了头,还有人偷偷露出不屑来。
盛元帝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却奇迹般降了些许。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哪点与朕的儿子相像!”
沈浮猛点头,道:“就是,那些人真是瞎了狗眼!臣爹那个病弱没福气的,生出的儿子哪里能与皇子相比!皇上,现在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地乱说,您要为臣做主啊,我们二房就剩我一人,可不能断了根啊!”
众所周知,沈家二爷早已过世,当年身子确实弱得很。
盛元帝心头那点火竟然都被他逗得没影了,瞧着跪在那里的人,除了会点武功忠心听话,便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哪里有下一任皇帝,大楚之主的气势?
作为皇帝,最犯他忌讳的那一点揭过了,其他都是无关痛痒。对于沈浮是他儿子这一点,他是一点也不相信,楚承安才是他的三皇子,完全不需要怀疑。
“去!将那个造谣之人带去天牢,朕要亲自看看,他是有多大的狗胆,敢无事生非!”
盛元帝一声令下,自有人去办事,这次的事非同小可,他身边的大太监亲自去监办,只小半个时辰,便来回话一切已经妥当,人已经带到了。
这些时辰里,沈浮就陪着皇帝下了盘棋,输得……很惨烈!
可是盛元帝龙心大悦。
等小太监来回话,盛元帝一推棋盘,便带了人一起去了天牢。
沈浮跟在后边儿,脸上意味不明。前路是福是祸,就在皇帝一念之间了。
天牢里,那个被抓的男人被关在一间还算干净的牢房里,知道皇帝要来,下边人也不敢将惯用的手段使上,因此皇帝见着人时,那男人周身还算齐整。
沈浮抬眼飞快打量了一眼,男人三十多岁,身材不高不胖,五官长得也是普通得扔进人堆里便找不着的那种。
不是认识的人,也不像是普通的百姓,倒像特地培养的密探、杀手之流。
他心中一沉,事情的发展似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去了。
不等皇帝开口,那男人见着一身龙袍的人进来,便笑了,他跪了下去,恭敬地磕头行礼。
盛元帝准备了见着一个哭天抢地求饶的人,见此也是不着痕迹地惊讶了一下。
“你是何人?”他在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那人。
“回禀陛下,草民赵福,乃京城人士,经营一家小铺子,名唤玲珑,做些夫人小姐的首饰生意,草民身体不好,也没有旁的亲人,铺子一直由一个远房表弟顾着,不久前草民去铺子里不巧撞见表弟与一位夫人私通!”
赵福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说到私通时顿了一下,似想要抬头,又将头埋了下去,继续道,“那位夫人是铺子里的常客,小人也认得,正是宁国侯府二房的夫人,草民还听到二夫人说,她家的三少爷不是她生的,而是贵妃娘娘从外面抱回来的,三少爷的生母也是位娘娘!”
“简直胡说八乱,一派胡言!”
盛元帝越听越觉得不可信,于是便冷哼一声,起身准备回宫,至于这个散布谣言的人,就直接砍了好了。
“皇上圣明,草民所说句句属实!”赵福大喊一声,又从怀里掏出一物来,“皇上,这是证据!”
盛元帝回头,天牢中昏暗,看不清他手中所捧何物,便叫小太监去取了,待确定不是什么危险物品,这才捧到他面前。
他看一眼顿觉眼熟,遂让小太监拿得更近些。
仔细再看了两眼,那是一块玉佩,说是玉佩实则雕工差得很,勉强就是块玉上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字,字倒是清楚,是个“安”字。
以为早就已经被忘记的记忆此时又回到了脑海里,盛元帝记起,当年林妃还受宠,她怀孕后他也高兴,正好那时学了几天雕刻,便亲手刻块玉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说是保平安用,不在乎样子,由他亲手所作便沾了龙气能护孩子平安。
后来,孩子才出生玉便丢了,再后来,林妃也不再受宠,这块玉的事就更加不记得了。
赵福见皇帝看着玉发呆,又道:“皇上,这块玉便是沈二夫人拿来讨好草民的表弟的,是草民从表弟口袋中偷出来。皇上是万民之主,草民无依无靠,当年被人诬陷进了大牢,还是皇上大赦天下才得已出来,草民的命就是皇上给的,草民知道这事后便是日夜睡不着,如不能将这事告诉皇上,皇上被奸人蒙蔽,草民怎对得起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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