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有多命大啊,她望着天空,默默地想着。
摔个山崖,还能遇到个‘j’型,那弯弯的勾起出给了她很大的缓冲,所以没能摔个肉泥酱。
她每次都往最危险的地方跑,但每次上天都不收她,所以说,老天爷到底有多不待见她!
躺了一会儿,觉得全身上下都泛冷了,她便打算开始用没受伤的手脚从地上先爬起来。再这么躺下去,她估计要成为冰雕的。
但是动了动,全身上下还是疼得厉害,叶子萌呼出一口气,刚想集中全力,一鼓作气爬起来的时候,便有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且正往她这个方向而来,听那节奏,似乎还有点急切。
因为耳朵贴于雪地上,所以这些声音听得格外的清晰。
估计是附近有人,听到动静所以急忙过来查看吧。
猜到这里,她乐了,命大的孩子就知道接下来肯定会遇见好心人,就像几年前的那次一样。
于是她便不再自己费劲,静静的躺着,等着来人。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在几步之外,她转头看去,便迎上了魏瑾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那双带着明显惊讶的眼睛。
叶子萌和他对视了十几秒,突然间就咧嘴笑了起来。
得,这老天爷是故意让她踩空的吧?目的就是为了把她送到他面前?
魏瑾默默地看着她笑,半响终于问了句:“发生了什么?”
她敛去笑意,言简意赅道:“不小心踩空,摔了下来。”
话音刚落,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道:“我这是为了追你才跑来喜马拉雅的,这是为你受的伤,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他无言了片刻,蹲下了身子,眼神在她身上细细扫过:“哪里受伤了?”
“左腿,动不了了。”她这么回道,语气也没什么波动。
闻言,魏瑾也不太敢移动她,一边解掉手套,一边问道:“不疼?”
“疼啊,非常疼。”有雪沙掉落在她睫毛上,她动了动,试图将其抖落下来。
疼刚刚还笑得那么开心?魏瑾默默将这句话吞回心里,伸手精准地摸上她的左脚的几个骨头,根据她的反应,半响后道:“左脚踝估计骨头断裂,但还得用仪器检查才知道。”
叶子萌有些好奇:“你懂医?”
“户外经常有突发情况,所以懂一点。”估计是看在她是伤残人士的份上,他话也稍稍多了点。
“哦,那接下来怎么办,我觉得有点冷。”她又说了一句。
魏瑾的视线落在她血迹斑斑的十指上,很想问她的语气为什么能如此平静。
指甲被冰扎到,这种疼痛他也有过,所以印象颇深。
如果他问出口的话,她铁定会回答他因为经历过更痛的事情,所以这些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但他终究没有问出来,只是看到她背后的登山包时,问了句:“包里有硬板类东西吗?”
“好像有吧。”叶子萌不太确定地回道。
“我先帮你把包拿下来,看看有没有可以用到的器材。”魏瑾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避过她的左半边,将包取了下来,开始在一边翻找。
不一会儿,他顺利找到需要的东西,开始帮她处理左脚。
叶子萌不懂,但也没问,非常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了对方。
但这回的魏瑾不知道为什么话有点多,跟她解释道:“这里毕竟没有条件,我只能粗略处理一下,一切还要到正规医院救治。”
“可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去正规医院,你背我去?”
“我背不了。”他最后系上一个结,收手道,“我有专用呼救装置,我们在这里等救援队过来。”
“这里?”她飞快地抓住了字眼。
这地方,救援队得找个好几天呢!
“嗯,不远处有木屋。”他开始将拿出来的东西塞回她的登山包中。
“你自己搭的?”
“嗯。”将东西整理好,他站了起来,将包背在后头,又弯下了腰,非常有技巧的躲过伤处抱起了她,抬腿往小木屋处走去。
和背不一样,这次是抱,还算是公主抱。
男人深邃的五官就在上方,因为在雪山没有什么条件的关系,他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渣,不难看,反而硬生生添了几分阳刚的气息。
他的双目直视前方,哪怕她注视的视线再火热,也没有回她一个眼神。
好想吻他的下巴,吻他的双唇,吻他挺翘的鼻子,吻他的眼睛啊。
叶子萌窝在他的怀里,脑海中凭空冒出了这个念头,但这会自己都已经缺了手缺了脚,她还是安分一些比较好。
既然不能进行动作上的调戏,那就来个语言上的撩拨吧。
这么想着,她开口:“我觉得我这是因祸得福,平时你见了我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呢。”
尾音上扬,那是开心的语调。
魏瑾无言片刻,不太能理解这种想法。准确来说,他无法理解的是一个女人为什么能大老远从上海追到喜马拉雅,摔伤一只腿后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因祸得福’?
根据位置,他大致能够推算出对方是从哪里摔下来的,那不太可能是故意的行为,因为不是运气好到爆表,肯定是要摔成肉泥的。
可经历这般惊心动魄的体验,见到他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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