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逸之从袖中掏出一物,上前一步,送去娇羞女子面前。
“去了白州,与你带回了一件小玩意,”他笑了笑,“我今日回去,再同爹娘说说,不行便直接登门,殷铮显然不把你的事放心上。”
沈妙意伸手去接过那精巧的红木小盒子,刚好抓在手里,正面还有一枚精致的梅花小铜锁。
“知道了。”
这是给了她答案,让她回家等候便好。
两人就这样安静站着,女子脸庞恬静,只简单看着便觉得美好。
韩逸之走到桌旁,从茶盘上取了两个茶碗摆好,一手提起青瓷茶壶:“京城的宅子也拾掇好了,以后回京,就安顿在那里了。”
茶水入碗的轻响,沈妙意伸过手去,阻止人冲第二碗水:“一盏就够了。”
韩逸之一怔,随即无奈摇头:“差点忘了,这里只有你一人,怎么可能两只茶碗?是我疏忽。”
他低头看着那只挡在壶边的手,细细水葱,白玉雕琢,两人似乎第一次这样近,近的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气息……
突然,有粗重的脚步声踏上楼梯,紧接着是月云的声音。
“仇统领,你要做什么?”
仇浮略显黝黑的脸像一块铁疙瘩,站在楼梯上,扫了眼挡住去路的红衣丫头,极不耐烦:“让开!”
月云骇得很,即便她站在高处,这样对比还是比对方矮了一截了,那不是一巴掌就扇死她?
“你这样好生无礼,姑娘在里面选香料,你来闯?”她梗着脖子仰着脸,伸开手臂就是拦着不让。
“麻烦。”仇浮嘀咕了一声,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去欺负一个姑娘家,索性长臂一伸,大掌揪上那倔强婢子的后衣领。
说来也容易,就这么一用力,就把月云给提溜了起来。
“诶诶,”月云惊呼连连,“这竖子无理,松开手来!”
仇浮可不管,把人提到一边,直接迈了大步到了内室外面。一双眼睛透过珠帘看进去。
内室,沈妙意正在把一包包的香料摆好,诧异的看着来人:“出什么事了?”
并无不妥,这里除了两个姑娘,再无旁人,桌上还摆着一盏热茶。
沈妙意起身,拍掉手上的香料渣渣,眼睛眨了下:“该回府了吗?阿兄给定下过时辰?”
仇浮往后退了一步,粗大的嗓门儿道:“姑娘请吧。”
沈妙意将选好的香料交给了月云,后者狠狠瞪了一眼汉子。
出了沁心香阁,马车已经等在门外。
沈妙意掀了车帘进到车厢,抬头便见着里面坐了一人,正是殷铮。
他正在看她,视线落在她提在手中的一摞摞纸包上:“选好了?进来坐好,回去。”
沈妙意嗯了声,轻轻移到车壁旁,坐下。
马车还未动,就听见香阁掌柜的惊呼:“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这……”
只听有人不耐烦道:“奉命追查盗贼!”
盗贼?韩逸之!
沈妙意心中一跳,抬眸看过去,正好对上殷铮的视线。
@泡@沫
第9章 外面一片嘈杂,即便不……
外面一片嘈杂,即便不掀开窗帘,也能想象那番场景。
那掌柜已然不再争执,安静退到一旁,表情颓然。四下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叽哩哇啦的评论着。
沈妙意没想到殷铮会在这儿,记得他早上有事的……
“都选了什么?”殷铮问,显然问的随意,并没什么兴趣。
马车缓缓前行,车身晃了晃。
沈妙意把香料放在正中,收回手放在腿上,坐好:“藿香,熏草,薄荷叶,还有一些西域过来的,我暂时还记不住名字。”
她低眉顺眼,玉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心里担忧的要命,韩逸之可曾出去了?为何殷铮会知道?
这辆是普通马车,车厢并不算宽敞,甚至有人动一动,就会碰到对方。
殷铮嗯了声,倒是没看那什么香料,只盯着那安静的姑娘。
“妙意,如何买了这么多?”
沈妙意垂首,眼前方寸地,是自己铺开的荷叶裙摆:“因为要做许多个。阿兄的生辰礼,还想给五哥哥做一个,再做一些捎回去沈家,给别的哥哥。”
这样说的话,可不就是需要不少香料?
“阿兄,香阁里缘何会有盗贼?”
“这个,”殷铮单臂支在腿上,身子往沈妙意这边一倾,“阿兄这就下车去帮你看看,哪个这般不长眼!”
他后面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让人听了发冷。
沈妙意身子不禁后仰,想避开那份压迫,软唇抿紧。
只是片刻,眼前人便起身出去,帘子一掀跳下了车去,那车夫吓得赶紧拽拉着缰绳。
沈妙意皱了眉,实在想不通,一切都算得好好地,怎么殷铮会突然出现?
昨日,府里送来新鲜柿子,有运工正是月云的表兄,悄悄捎了一封信过去,约了今日的沁心香阁……
“仇浮。”她干脆掀开窗帘,见着外面骑马的汉子,“侯爷适才也在长宁街?”
仇浮身板挺直,直视前方:“侯爷今日定在厚德楼,与人商议事情。”
难怪了,沈妙意坐回车内,两只手绞在一起,心里念着,韩逸之一定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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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府,整个人还是一副头重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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